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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使

2011-7-3 15:10| 发布者: 无墨| 查看: 6525| 评论: 0

摘要: 的确,在当时金钱至上的世风之下,人们很难理解她的所作所为,不图名不图利,到底图什么呢?

天使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两年前,我和太太在网上发了一则寻人启事,寻找一位姑娘,她的名字叫陈洁。至今,我们还是没有她的音讯,我们唯有的作为只有把她的事迹写成文字,让更多的人认识这位天使般的姑娘。

她是一位神秘的女郎,在我人生的一次关键时刻神秘地向我伸出了援助之手,之后又神秘地消失了。

那是2000年的初夏,我办齐了去美国作访问学者的材料,因为到大使馆签证要用英语面试,我自知英语不行,想请一名家教。

我给一家家教公司打了电话,几天内就有数十人来电应聘。当时北京的市价是,研究生每小时60元人民币,本科生每小时30元。一天,一位学生正辅导着我的英语,又有一位姑娘打来电话,她说她去过美国,在美国读的研究生,知道签证官会问什么,她现没有工作,急需用钱,她只要十块钱一小时,希望我能试用她一下。于是,我答应第二天与她会面。

翌日,我与太太一同驾车来到人民大学校门口,见路边一位衣着朴素的女孩像似在等人,于是上前询问,她便是陈洁。第一次课,我们选在了肯德基,因为那里凉快,一杯饮料可以敞开地聊。进到店内,我没与她商量就去买了两个汉堡和两杯可乐,可她坚辞不受,推让半天,她总算接受了,但却警告说,只此一次,下次不能再给她买任何食物和饮料,否则她要付钱。

那以后,每次会面,她都自带一瓶水,一见面二话不说,上来就要我说英文,她模仿签证官,提出各种问题,让我用英语回答。我英文哪里能说得出口,可她却严肃认真,不依不饶,硬逼着我一个个单词往外蹦,不让我有半点喘息的机会,每次都逼得我鼻尖冒汗。这样两月下来,我感到我终于能听懂她的一些话了,也能结结巴巴地回答她了。

离签证只剩两星期了,她开始帮我准备各种英文材料,并帮我翻译了一些论文和我的发表文章名录。我的发表文章名录中有几篇文章的名字不好翻译,我说我有一百多篇,不差这几篇,把它删掉就行了。可她不同意,竟跑去北京图书馆查阅资料,以确定词义。她说我的论文没有写明参考书目,让我加上。我说我没有参考别人的东西,都是我自己写的。她说不行,美国的论文要求每一篇论文都要有参考书目。被逼无奈,我不得不随便找了几个书名放上去,心想,是我签证,又不是你签证,干嘛比我还认真?

接到她翻译好的一堆资料,我要给她付翻译费,可她坚决不收,说这是义务帮忙。不仅如此,最后的两次课,她说她已找到工作,老板要求她不能在外兼职挣钱,所以她要免费为我上课。我心想太不像话,坚决要付费,可她比我更为坚决,说这是她做人的原则。

签证那天,我周围的人一个个被拒签了。轮到我,我先将一堆翻译齐整的材料和论文放在了台面上,之后听签证官问话。真巧,签证官的问话果然和陈洁教我的差不多,我竟然能用英文回答。签证官微笑着看着我的一堆论文,听着我的回答,之后签字通过。

回到家,我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陈洁,可是她留给我的电话竟是公用电话,对方说从未见过陈洁这个人。我打她的呼机,过去每次都是及时回复,可从此以后,再没有她的回音。太太过意不去,说:“人家帮我们这么大忙,我们要答谢人家,你要想办法找到她”。可是人海茫茫,我上何处去找?我只记得她在圆明园后山的一个偏僻农村租房居住,可却怎么也回忆不起地址了。那是一天晚上,学得晚了一些,她说要自己打出租车回家,我哪里放心,坚决要开车送她回去,她犹豫片刻,终于同意了。于是在她的指引下,我们的车开进了圆明园后山的一座村庄里。月光下,她让我在一座四合院门前停下车,说:“我到家了,你回去吧。”我看着她在灯影下走进院门,听到院里传出人声,这才放心离去。回家的路上,我七拐八拐,差点迷失方向,心想,这么偏僻的地方,平常她要走多少路才能来给我上课?以后,我说什么也想不起那条路了。我后悔没有留下她的详细联系方式,我更没想到她会从此一去无音讯,我甚至怀疑她留给我的名字是真是假。

尽管这个故事像天方夜谭,但却是真实的。一次与同学吃饭,我把这段经历讲给他们听,同学们个个惊奇赞叹。一位同学说:“现在这个社会上还有这样的人吗?”一位说:“她这么帮你,到底图你什么呢?”我说:“不知道,她不吃不喝,给钱也不要,每次上课见面就硬逼着我说英文,教完课抬腿就走,我们甚至都没怎么聊过天。我只记得她好像说过是山东人,原在美国一所大学攻读政治科学硕士,后回北京工作。”一位同学则神情凝重地说:“是上帝派来的。”

的确,在当时金钱至上的世风之下,人们很难理解她的所作所为,不图名不图利,到底图什么呢?

在陈洁的帮助下,我顺利地获得了签证,来到了美国,在教会,在慈济会接触到许许多多虔诚的基督徒、佛教徒,我的疑惑终于有了解答。

当我刚来美国还没寻找到住处的时候,是素不相识的基督徒把我接到了他们家中;当我们家遭受了火灾踌躇不知所措时,是慈济会给我们送来了面包;还有亲眼所见的大量的好人好事,令我刻骨铭心,时时刻刻不能忘记。我猜想,陈洁也一定是一位基督徒,或者是佛教徒。她从美国回到中国,用她的善心在做着善行,在期望着中国社会也会变得世风淳朴,人与人之间友爱互助。

太太总劝我寻找陈洁,说,这么好的姑娘,我们连个谢的机会都没有。我们还在寻找她,为的是了却知恩图报的一份心愿。至此时刻,唯有寄托明月:

祝福好人一生平安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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