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住心中江南梦 聂怀宇 或许你心中魂牵梦绕的是小桥流水人家;或许你便有个心愿,今生总会相遇一个打着油纸伞走出的丁香姑娘;或许在茶廬佛龛,你伴一缕轻香,任由时光如白驹过隙……每个国人心目中总有个属于自己的梦想,一个属于自己的艺术空间。那是一片纯粹而自由的精神家园,它或许不是明灯,甚至时而昏暗,时而模糊,但是只要有片刻的宁静闲适,心便随着这个梦起航。 有一种说法,说中国人没有信仰,我且当它梦呓童言。尚不论魏晋田园诗话,还是征服途中的大漠孤烟,亦或是拙政退思的憩心养闲,无论是于文学浪漫,还是游走在历史遗迹的园林古巷,那些梦境,那些艺术的空间情怀,都不仅是梦,而是一代又一代的不懈表达。这些梦推了又建,建了又毁,滥觞始出,原只是一个又一个奇思幻化。 姑苏情怀,苏州艺术,便象是这个艺术梦境的历史浓缩。它跨越时间空间,又那么真实可触,在园林踏青寻梅,在花窗冰格间听雨打蕉叶,在假山文石旁瑕想感思,在山水花鸟画境中迷失,茶香丝影曼妙婆娑。宋诩有“凡天地间奇物随时地所产、神秀所钟,或古有而今无,或今有而古无,不能尽知见之也。”,更有文震亨“夫标榜林壑,品题酒茗,收藏位置图史、杯铛之属,于世为闲事,于身为长物,而品人者,于此观韵焉,才与情焉。”为什么呢?“挹古今清华美妙之气于耳、目之前,供我呼吸,罗天地琐杂碎细之物于几席之上,听我指挥,挟日用寒不可衣、饥不可食之器,尊瑜拱璧,享轻千金,以寄我慷慨不平,非有真韵、真才与真情以胜之,其调弗同也。”(沈春泽《长物志.序》)。这一切,或许我们可以呼之“江南梦”。 在江南寻梦,似乎随处有得,似乎又无迹可寻。其实,江南有它独特的钥匙,这把钥匙就是文人气息、士夫情怀。文人士夫营造勾勒了一幅幅山水诗篇,技艺娴熟、心思聪慧的匠人师傅,实践着这一个个梦境的现实版本,细腻而勤奋的苏州人,共同打造了江南这个中国艺术的宝库。握住打开江南寻梦的钥匙,你便可以从若影若幻的片断中拾起那些随处可见的点滴。 “众说纷纭话江南,江南到底在哪里?这片地域之所以特殊,就是因为它没有清晰的边界。我们请气象学者、地理学者、历史学者、经济学者、中文学者和语言学者分别从自己的视角为“江南”划界,在这些论述中,“江南”呈现了迥然不同的面貌,它的边界飘忽不定。我们用地图来解析专家的“江南”概念,为的是给读者一个广阔的思考空间。在辨析“江南”的过程中,这块地域的独特之处渐渐明了了。“江南”是一块由民意划出的地域,它代表中国人对美好生活的极至向往。它到底在哪里?”(《中国国家地理》2007年03期--众说纷纭话江南,江南到底在哪里?) 《中国国家地理》杂志的这段话,“(江南)它代表中国人对美好生活的极致向往。”,对“江南”概念做了生动的诠释。我把江南再加一个“梦”字,来源于我认为的“美好生活”的不确定性,“江南”更是一种不确定。“理想”这个词太过理智,把未来的事物作为一个确定或是必定的方向,这是一种偏执。“理想”这样的理念必须要配很高的智慧和把持,否则很难界定实现得了的“理想”和实现不了的“幻想”、“空想”之间的差别。“理想”为一个美好的想法加了“度”的约束,未免落入了功利性与目的性的窠臼。而“梦”、“梦想”,自由自在、无边无际,纯属于每个人自我的事,在梦想的世界里,每个人可以任意拿起和放下,不为到达不到达困惑,不为实现不实现迷茫。或许某些社会学家或哲学家会说梦想的世界不过是乌托邦,不过是逃避现实的借口,但不可否认的是,在人们的精神层面,确实有着这样一种纯粹而虚无,可轻又可重,让人迷恋又让人向往,可以追求但不须达到,这样的一个梦想层面。它可能对每个人行为的推动更确切而简单,直接而真实。对中国人来说,“这一切对美好生活的极至向往”,这是一种梦的情结,这样的情结,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指向一个方向--“南方”,如果再确定一些,那就是--“江南”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