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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秦无衣] 长篇小说《女人三十不愁嫁》(D 洛杉矶没有冬天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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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3-8-30 21:00:24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77 女儿: q1 l- k2 B* W, V0 ?# f

0 s5 B' E3 _, r5 U* d* l“万圣节”一过,随着年终的逼近,各销售业又开始铺天盖地地炒作一年一度的“感恩节”,以及随之而来的“圣诞节”了。喜庆的气氛随处可见。# p! R% f% X9 C- t
何如给孙映去过一次电话,把Michelle的话告诉了她。但是出乎她的意料的是,孙映在谢过她之后,却告诉她,她正在申请加拿大移民,而且事情已经有些眉目,因此可能赶不上来LA参加音乐会了。何如听了,不觉有点惋惜和惆怅。至于为什么惆怅,她自己也说不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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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[* W9 M/ q9 Y- ^# s7 b9 N+ k而刘东起从进入十一月份开始,本来在事业和个人问题上逐步起色的处境,却因为女儿刘琴抚养权归属的事情而变得艰难了。
$ X4 s7 H: R  [1 ~. [! o+ k, z0 w唐菲菲十月中旬回国之后,在上海呆了两个星期,马不停蹄地四处奔波。她想以他们公司所附属的那家大保险集团的名义,在国内寻求合作伙伴,开辟一个旗下分公司。她到处找关系,甚至找上了远东保险公司,想以小份额参股设立自己的代办处,她不知通过什么关系,居然跟顾村联系上了。在顾村的搬弄下,她想开设分公司的事终于有了一些眉目。, p; E/ O- H; w! G% P/ ^' j
然后她就在十一月初去了趟鹭岛,要跟刘琴见上一面。但是,她没有想到,她与她的女儿在离别七年以后,母女却是在鹭岛的一家儿童医院里重逢的。% y- ~) J$ U) E5 Z7 O) w; n
刘琴原本就有哮喘病史,她的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或轻或重地发作一次。平时吃吃药也就没什么大碍了,但是这一次因为入秋后不小心着了凉,先是哮喘病轻度发作,随后发烧,刘秋涛夫妇没有意识到病况的严重,只是像以往那样给她服了一些药,没有及时送医院去治疗。两天后,刘琴的支气管开始发炎,随之衍变成了急性肺炎,刘秋涛夫妇这才紧张了起来,慌忙将刘琴送医院急诊,打针挂水,老夫妇俩两天两夜没合过眼,又不敢打电话告诉刘东起,怕他担心。
# W/ W& k$ e; g3 [( _刘母急得眼睛都哭红肿了。等到唐菲菲来到鹭岛,从他们邻居家打听到消息,急急忙忙赶到儿童医院时,刘琴的病况才稍见好转,神志也清醒过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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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P& n( Y6 [) D' n& Z唐菲菲见了病榻上的刘琴,一下子就心疼不已,她抱着女儿,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。她在心里虽然抱怨刘秋涛夫妇没有照顾好刘琴,但是表面上也不好对他们发作,毕竟当初是自己理亏,拆散了家庭,才使得女儿与父母长久分开,自小没有享受过父母的温情。她望着女儿楚楚可怜的目光,心如刀割。
  N7 t) @2 {, N8 s; c4 k' Z$ R就在这一刻,她更加坚定了要把女儿带在身边抚养的决心。5 o& Y9 I: `' h; ^& F7 ~9 {
“琴儿,你还认得妈妈吗?”唐菲菲含泪问刘琴说。  d$ y/ S- _! ]
刘琴看着陌生的她,轻轻地摇了摇头。她又问刘琴,她想不想她?
$ c% w0 S5 ?* ^“妈妈,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吧?我要和你在一起。”刘琴终于点了点头,哽咽着说。* Q- @3 F( [7 q3 ^2 u
唐菲菲紧紧地搂住刘琴,泣不成声。! L. H7 ^  A; B" V, l) m0 N
刘秋涛见了,沉沉地叹了口气。他知道,他们夫妻俩可能再也留不住刘琴了。实际上,无论是谁见到她们母女俩的重聚,都不会忍心去分散她们的。刘母当着他们的面就伤心地哭了起来。! a) ?8 P# C: e4 B" x6 r
“奶奶,我也要和你在一起。”刘琴安慰老太太说。$ o, [' N6 n% p9 S% c  m! z: {: ~9 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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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琴出院后,唐菲菲在刘家又呆了几天,主要是和刘琴重新培养母女感情,与刘秋涛夫妇商量带走刘琴的善后之事,还有今后刘琴抚养权问题。唐菲菲给刘东起打过一次电话,刘东起听说她要带走刘琴,就通过电话跟她吵得不可开交,两人各执一词。% u0 \; @8 o9 b& O' o; s
“你如果将琴儿强行从我父母身边带走,我就告你拐骗罪!”后来刘东起急了,就对唐菲菲说。
- @! I+ \1 a* C" Q“我是女儿的亲生母亲,我有权作她的保护人,谁也别想阻止我带走女儿。”
% z- d- c1 W/ {“当初我们俩离婚的时候,就签过协议了,琴儿归我抚养。”
$ s! T- Y; G* f& j9 x+ X  d“当初是当初,但是自从我们离婚之后,你根本就没有真正抚养过琴儿,尽到一个作父亲的责任!这难道不是事实吗?”
0 ^/ c  G/ M8 R, z/ l$ C- o' ?刘东起还要辩驳,唐菲菲却支出了最后一个理由:刘秋涛夫妇作为抚养人,却没有尽心照料好刘琴,致使她生病住院,生命垂危,她唐菲菲完全有理由指控他们夫妇的抚养能力,并追究法理上的责任。
$ `) C& ]8 N; {. \面对唐菲菲的这一手,刘东起有点语塞了。他自己是律师,当然明白唐菲菲如果真要对他父母进行控告的后果。他的口气稍微软了些,他要求唐菲菲现在暂时不要带走刘琴,他争取马上赶回国一趟,与她当面商量女儿的事。
  L8 S6 c* \9 ?( F6 W0 Z7 K6 W但是,唐菲菲这一次断然拒绝了他的要求。2 H- L( ]" {- z) H- w/ [3 j
“除非你决定下来刘琴归我抚养,或者我们俩复婚,否则你就不用再费心了,我没有更多的时间与你商量只有对你有利的事!”唐菲菲跟刘东起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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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{: X6 d, u6 b刘东起焦灼万分,恨不得马上就飞回到家里。4 U4 s, _2 @+ q
几天下来,他一下子就瘦了好几磅,何如见了虽然心疼,却不能和他分忧。不过,从这些天刘东起的迹近绝望的伤痛中,她深深地体会到了他对女儿的真情。这种父爱,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。
3 x7 w" {7 B& O7 D7 t, Q. i但是,等到唐菲菲真的要带刘琴走的时候,刘琴却死活不肯离开跟她朝夕相处了七年的爷爷和奶奶了。她毕竟还是个小孩,在两个老人身边时,她对自己的父母的确是朝思暮想,幻想着有朝一日会跟父亲母亲永远在一起,有着和别的小孩一样受尽父母呵护的快乐时光。在她的梦想中,父母是抽象的,理念化的,甚而至是陌生的,绝对没有爷爷和奶奶那样活生生的疼爱来得真实。" {% {1 d0 ]8 t( k+ W
因此,到头来她在感情的依托上,还是选择了爷爷和奶奶,至于母亲,她虽然也很留恋,但是对于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,与母亲一起去过一种陌生的生活时,那即将来到的未来,带给她的不是惊喜,而是缺少温馨的安全感。2 \& x( n$ H$ h5 ~2 i
面对刘琴近乎倔强的对刘秋涛夫妇的依赖,唐菲菲纵然有千百种理由,也难于将女儿强行带走了。她终于知道,真要让女儿的心归属自己,她需要做的不单只是法律程序上的事,更重要的是要将女儿的感情与自己的血脉紧紧地相连在一起,而这一点绝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做到的。2 Z  M& n$ ^1 J3 b
她最后一天离开鹭岛前,又给刘东起打了个电话,说了她的想法:如果她在上海的分公司能够顺利开张,她将把她个人的工作重心从温哥华转移到国内来,这样她就可以在成就自己事业的同时,好好地照顾刘琴。如果刘秋涛夫妇愿意的话,她还可以把他们和刘琴一起接到上海来。
  [. a9 G7 X4 y% b& @  M当然,在这些设想的背后,还隐藏着她个人的一个目的:把刘东起也吸引到她的身边来。% N, m: M( Y+ G# G% }
“东起,让我们一起重新开始吧!”说这话的时候,唐菲菲的口气显得万分的眷缱。3 y; v' U! f; r5 F, Y- n/ `, O, O
 楼主| 发表于 2013-8-30 21:00:42 | 显示全部楼层
78 患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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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J; b( P' _- V" d. Z% g今年白果的生日,是在感恩节的前一天。她想跟江谷在吃火鸡的前两天去办理结婚手续。
6 o) K; H; h+ Y& v( d4 X, g& F这些天来,她浑身上下喜气洋洋,见了谁都笑眯眯的。她几次趁着晚上难得的空闲要拉着江谷一起去逛Mall,置办一些喜庆用品,江谷一听逛商场,头就大了,心里一百个的不情愿,但是嘴上却不敢说出来,只是推托说要去实验室做试验。白果知道他是在找借口,也不跟他细辩,每次自己一人都逛到很晚的时候才回来。
1 d& O: F% d! b; B1 A7 l她给自己和江谷都买了几套高档的衣服,江谷见了说:# T' {# q& a# R& q% N! X- }/ v$ H" s
“我说白果,我们在一起都多少年了,结婚又不需要办什么仪式,穿得这么花里胡哨的做什么?”) v& y* p8 N% B( k6 ?8 a- a
白果的想法可不一样。“即使没有搞隆重的Party,自己也要来点气氛,一辈子就这么一回,总不能就这样含煳地将就过去吧?!”她强调说。
- ~) P' {) l" A* b2 J“既然是好事,那么就不妨多来几次。”1 A8 }  `1 ?3 p: z+ b
“你要是不老实,看我不敢?!”白果瞪着他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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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G2 }5 p, J8 i+ R/ `& l; P那些天白果显得特别忙,她想将年终的事情提早弄完,然后在圣诞节左右跟江谷一起出去度假。因此每天入睡前都疲惫地要命,而且她每次吃完饭之后,肚子都感到有点闷疼,她刚开始以为是吃的东西不对胃口,消化不良,因此也不太放在心上。8 S& a$ _1 Y4 s7 k+ \% h: [- I: J, I
但是两天后,她在上班时,坐着的时间稍微长了,腹部开始刺疼起来,而且还频繁地上卫生间。% ^% x$ g7 Y" A$ L- \' j
她以前是医大毕业的,知道自己的症状显然是患了肠胃病。她的工作习惯要求她每天大多数时间差不多都得坐着,她想这可能是导致她患病的主要原因之一。她没有把自己生病的事告诉江谷,怕引起他不必要的担心。她打算等过完感恩节后,再上医院去好好检查一下。
2 h% p1 r+ f. _3 T但是,事情的发展比她想象的要糟糕。& v$ z! R. i* ]+ 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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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感恩节的前几个晚上,她吃完饭,正要收拾碗筷,忽然肚子又疼了起来,这一次疼得特别厉害,她站起身时都有些困难。她要江谷把碗洗一下,自己到楼上上床躺了一会。江谷正在看电视里的球赛,随口答应了一声,没去注意白果身体的不舒服,继续仰躺在沙发上。白果躺了一会,腹部越来越疼,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绞住了一样。) ^+ m; q9 H( L0 J
于是她扶着墙壁来到卫生间。她蹲了约有十几分钟,头上汗珠都沁出来了,腹痛稍微缓解了一点。
: ]7 H+ m* @/ m$ ^7 j; S她起身冲水的时候,突然发现马桶里浮着一滩鲜红的血,她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,呆在那里看着,接着她惊叫一声,整个人差点昏倒在地。凭她的医理常识,她隐约知道自己的病是怎么回事了。
# g; j2 Q: l$ j/ ]( g3 V7 w江谷在客厅里听到白果的惊叫声,吃了一惊,赶紧跑上了楼。他看到水缸里的血,还以为是白果来那个了,后来一想,又觉得时间不对。他原先也是学医的,再仔细看了一下那便血,心里也明白了几分,于是他一下子从头凉透到了脚,眼前一片模煳。* {/ T/ E0 ~# u& {
他慌忙扶着白果到床上躺下,然后跑到楼下热了一杯开水上来,扶着白果喝了几口。白果看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着,正想安慰他几句,没想到她刚一开口,却哇地一声哭了起来。, f9 h2 o5 O" I( r( Q( c( {- @
江谷一见白果哭了,心头越发慌乱了。他翻出了一件白果的外套出来,给她披上。! `1 ~" [' J8 }
“小果,咱们得赶紧上医院去,你千万不要紧张。”江谷说,“说不定是因为你最近累坏了,没睡好觉,火气大了,应该没事的。”
! ^( S& ^2 J3 E3 N“这怎么可能呢?我根本就没想到我会得这种病!”白果哭着,“我以为只是肚子一时不舒服。早不生病晚不生病,偏偏在这时候生病!”
) T( y% S2 z* @% g
+ o1 F8 n* e! t江谷俯下身子,背着她下了楼,上了车,直奔他学校的医院。按照他们学校的福利待遇,在正式结婚前,他的医疗保险是不Cover白果的。白果在自己的公司有医疗保险,当时考虑到江谷他们学校医院的治疗条件比较好,离他们住处也近,所以她也选择了这家医院。
9 H4 F7 q$ i  r江谷扶着白果来到Emergency Room,他去办了登记手续,等了半个多小时,才进了检查室。值班医生听了白果叙述的症状后,先后对她做了指检,纤维结肠检,X线,B超,CT扫描,前后花了将近三个小时,把白果折腾得眼睛都发黑了。
  g, D$ }+ w* X# \4 h% m, J8 L江谷在一边一直提心吊胆的,白果在检查完之后,心情反而平静了许多。
- }! ]% w- m( \. m: m; J两人在休息室等待着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,江谷紧紧地搂着白果,只觉得她的身上冰冷,身子不停地在抖着,于是他忽然间感到自己的身上一下子沉重了很多。
9 Q* i/ }4 V: [2 F$ y( O/ f, R以前他在生活上对白果的依赖感太强了,而且他也已经习惯了白果对他的无微不至的关照,但是现在他突然发现,其实白果还是很柔弱的,平时她之所以显得成熟能干,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对她的依赖的原故,以至于她在不知不觉中,习惯了像大姐一样照顾江谷的角色。现在江谷望着白果苍白疲倦和因为痛苦而略显凝缩的脸,她那低垂的楚楚可怜的长长睫毛,像受惊了一般,不停地颤动着,他的心头忍不住一阵阵的酸楚。他觉得自己平时太大意了,太小孩子气了,爱人明明是一只娇嫩的小鸟,自己却将她当成了一只鹰,然后心安理得地俯伏于她柔弱的羽翼之下。4 ~, _9 H+ v* E/ C; y
他觉得自己太自私了。
( K  b& B# _1 n/ O% ?江谷想到这里,愧疚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。白果微微睁开眼来,冲他笑了一下,问说检查结果出来没有?
5 @) v0 X# i$ y' s- F( B& T江谷害怕她看到自己的泪水,忙将头埋在她的肩上。
* t( u# ~* ~+ E: s; \/ u9 n- C“小果,没事的,你千万不要紧张,感恩节都快到了,上天也会眷顾你的。”江谷搂住白果说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13-8-30 21:00:58 | 显示全部楼层
79 真情+ F' m2 n1 O5 e: _

9 d) @0 x5 _# ~" D0 O2 V这时医生来了,他告诉他们,白果最好要先在观察室里住上两天,好好观察一下病况会不会恶化。
5 F. r, t' m5 _. T# g在护士将白果送去观察室之后,医生将检查结果告诉了江谷。江谷虽然心里上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,但是在听到白果诊断结果的时候,他的脑袋禁不住还是像被闷击了一下,回不过神来,心头一阵冰凉。稍停片刻之后,他问医生,白果的病情,是不是可以得到有效的控制?
- N( p4 k  i/ A$ D  i6 t) @“白的病情在经过肿瘤治疗手术后,将不会超出2级。2级意味着,她的癌细胞扩散的范围不算很大。在检察时我们发现,她的大肠中肿瘤的尺寸是接近一英寸,需要进行化疗。在化疗之后,癌细胞根除的可能性有95%左右。这应该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。”医生眨巴着眼睛说。
2 g. M# i4 x( J; n+ ~( W江谷听说白果还有95%恢复的可能性,抽紧的心下里稍微舒了一口气。2 Y1 L( q, F: g$ v4 i( x
“我们希望你的太太能积极地配合我们的手术。”医生接着告诉江谷,“在第一个月的疗程中,她必须住院六天时间,手术一共需要三个疗程。我祝你们好运!感恩节愉快!”* O6 \5 k9 S2 U8 d+ o& V) ^
江谷将白果的病况向她说了一下,还详细地把医生说的良好的可能性告诉了她,要她不要担心。白果一听,忍不住就哭了起来。
6 q# u1 Q* G' v- z5 i  C7 q“——真要做化疗,我的满头秀发不是要全掉光了?难看死了,叫我以后还怎么见人?!我情愿死了也不做化疗!”白果说。
, W1 g+ V4 _8 t( O( c/ Z  e0 M江谷心里也很难受,他安慰白果说:& x0 [/ O& C5 o/ m1 Z: E- c3 H
“头发掉了是小事,以后还可以长出来的。反正我是不会嫌弃你的,你在我心目中,永远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!现在最关键的是把病治好,其它的事你不要再去多想了。”# f7 d& Q) H- Z9 l7 E' 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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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此后的两天里,江谷日夜都守在观察室中,陪伴着白果,一个晚上只合眼一两个小时。他给吴笑天打了电话,要他代他跟许梅请两天假。吴笑天问他出了什么事?江谷暂时不想告诉他实情,只说是这两天自己身体不太舒服。; G! g- k+ E# E' E8 S8 d
“啊,我知道了,上次好象听你们说,你们要在白果生日的那天去办结婚手续的。”吴笑天忽然想起了什么,笑着说:“你这人,这有什么难为情的?还跟我打埋伏!又不是玩过家家,对不对?干吗要编出这么一个生硬的理由来请假呢?你们什么时候开Wedding Party?我一定去,新娘子不逗白不逗!”! ^, D0 G, \/ ?# q( F) a: e5 v7 ^
江谷一听到“结婚”两字,想到白果的病况,眼角忍不住一酸,忙把电话挂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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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果在观察室时,心里闷得很。刚开始她一直在闹情绪,有时一焦躁起来,就撕扯床单,甚至拒绝服药,挂水,抽血,大声跟江谷说话。有时又发愣着,老半天不说一句话,只是不停地在掉眼泪。江谷耐着性子拼命地劝慰她,后来她见到江谷对她的关怀是发自内心的,她的心里才逐渐开始温暖起来。8 d. K, J: N- M; e
她发现,江谷平时对她似乎总是一付漠不关心的样子,跟他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,她也老是瞅着他不顺眼,但真正到了这种节骨眼上,他的真情却一下子就流露出来了。她为自己以往误解了他而感到内疚,心里暗暗叹息。有时她半夜的时候醒来,看到江谷趴在她的床前,皱着眉头,泯着嘴巴酣睡着,就像个忽然懂事了的大小孩一般,不觉得又是心疼,又是欣慰。但是一想到以后自己将要给他带来的诸多的麻烦,她禁不住又难受得心碎了。
' i% t2 c2 m9 f& T两天后,医生告诉白果,他们定于感恩节过后,再给她作第一疗程的化疗,要她回去好好休息 两天,调整一下心理情绪,思想上放开点,不要有什么精神负担。
" F1 w. _, O1 X: R: }“白,看着你这付年轻活泼漂亮的样子,我们绝不忍心让手术失败的!”医生跟白果调侃说。
, S  h1 S: ]7 r& w- C虽然离家才两天时间,白果一回到家里,看到屋里那些由她精心设计的熟悉的摆设,闻着家中特有的那种空气味道,倍觉亲切,眼泪忍不住“唰”地一下又漫了出来。
9 T7 h8 S& {% ^) n% F1 h0 K& c7 E2 S" X' G/ `3 _1 y% T& D
第二天就是她的生日,他们原定是今天去办结婚证明的,因为她的突然生病,这事就给耽搁了。白果想着自己这些天来一直在等待的喜庆日子,眼看就要错过了,心里说不上的难过。
2 R3 p3 e9 X6 a) E$ `+ {她来到卧室,闷头就躺在床上。江谷知道她的心思,安慰了她几句,随后他抽空出去买了一大捧鲜花回来,在卧室里摆了玫瑰和康乃馨,然后拉开窗帘,只见澹澹的斜阳正好流淌入屋,静静地洒在白果的脸上,床上,地上,使整个房间里充满了生命的气息。白果的情绪稍微好转了一点。; W! z- j7 {  [2 @7 O- `
“小果,你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?”江谷笑着问白果。
, ~4 V9 c) \% f“你明明知道,还要气我!”白果含嗔说道。
! W, _& A0 L# ]“我们不是说好了,今天一起去办结婚证明吗?既然今天办不成了,明天刚好是你的生日,我们再去办成了,意义更加重大。”江谷笑着。
+ C$ P9 V# g/ N0 A+ l以前,只要白果一提起结婚的事,江谷多是持推托和拖延的态度,白果原以为这次他会趁着她生病的机会,故意装煳涂,把结婚的事拖下去,没想到这时他倒主动的提出来了,心里不觉一阵热乎。
1 n& q4 Y' l5 L" _' z5 n% i但是,她又想,江谷可能不是出于真心的要去办结婚手续,而是为了讨她喜欢,因此违心答应她的。
' T5 N& @6 A9 H“我不去,我不要你的施舍!”她冷冰冰地说:“以前我好好的你尚且谈婚色变,我现在都得了这种讨厌的病了,你还会真心要跟我结婚?!”
. a6 I4 z' l# C' \“小果,你误解我了。”江谷叹息着说,“以前我之所以不愿意早结婚,一是因为自己生性疏懒,嫌结婚麻烦,因此不来劲;二是因为觉得自己既然爱你,又何必拘泥于那种形式上的合法性呢?那种仪式不过是做给别人家看的。不过,这两天我仔细想了一下我们俩的事,终于理解了你为什么要急着结婚。试想一下,我们俩真的一心相爱,如果这次生病的是我,你今后不是一样的要付出自己的精力来照顾我吗?想起来夫妻跟情人还是不完全一样的。所以我决定了,不管你怎么想,不管你以后怎么样,我这辈子都要和你在一起。”
/ W. U, u( ^1 q, H' p白果听了,勐地一下子抱住江谷。
& j9 t# N) `1 x1 o“江谷,能听到你说出这些贴心的肺腑话,我这次生病也值得的了。”她惊喜交集,泣不成声地说:“只要你对我是真心的,我即便死了也愿意了。”3 b2 f; J8 o. G$ s
江谷笑着抚摸着她的脸说:/ A, F( }( h5 J) ~/ I
“你呀,别说这些丧气话了,为了我,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!”
 楼主| 发表于 2013-8-30 21:01:11 | 显示全部楼层
80 新娘1 h& h" ~( Z# d/ _  I
  n9 o. w, i! k6 }& u
白果听了,脸上终于绽出了欣慰的笑容。4 {, q* q% i3 C1 d' _
第二天一大早,白果就起来了,她先去冲了个澡,然后对着晶莹的大镜子,开始细细地化起妆来。
( ?& J2 J4 [, @- E她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的脸,忽然像是第一次才发现了自己原来是如此的美丽!那细长但是黝黑的眉毛,大大的眼睛,漆黑的眸子,长长的睫毛,俏皮的小鼻子,浑圆结实的嘴唇,这一些,以前可是从来没有仔细地去欣赏过的,而正是这些天赐之物,组成了她的生命的一部分。看着自己白里透红的脸,她觉得,生命是美丽的,真该加倍的去珍惜。  U7 {5 j- E; F, H- M6 }8 Y
她的目光再缓缓地往上看,刚刚洗过的头发,正泛着亮丽的光泽,如破晓的云黛一般。她被自己柔软乌黑的长发迷住了,这些每天伴着她的黑发,就像一团黑色的精灵。" D% B% I8 r$ g: }* R
但是,一想到半个月之后,这满头的秀发就将脱离自己的肉身而去,她的心又禁不住如似刀割般地难受了!以前为什么自己就不会每天多花上哪怕只是五分钟的时间,来从容地料理这些迷人的云丝呢?!
' Z, e9 {0 @7 M- C+ t# T, j# z——莫非正是因为自己一心忙于俗事,漠视了这些精灵,因而造化才忍心将这些秀发与她割舍开来?9 {& @  {, W' \& v+ x. |0 N: U% W# N
想到这,她的眼泪情不自禁地簌然而下了。
' }. ~$ X' ~2 J2 l3 U江谷轻轻地来到她的身后。他知道白果现在的心情,于是他盯着镜子中她的哀怨的眼睛,抚着她的肩膀,笑着说:  a0 ~9 s6 ~$ ~: r, l
“小果,都说出嫁时的新娘是最漂亮的,今天,你该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了!”8 U7 G$ s5 M  ^) |
“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说这些话了?是不是我的病给你带来了灵感?”白果含泪笑着说。
# _4 a9 q. M: J' u“以前我只是将这些话埋在心里,不想说而已,以后我也不用说了,反正你嫁给我之后,你就是我心目中最美丽的女人了!”
$ r3 F: t* ?3 l8 C! Z6 R) ?, ?- Z! r8 H' L5 U
两人到City House,不费多大功夫,就办好了结婚证。在接过结婚证的时候,白果捧着证文,激动地泪流满面。/ m! ~2 H8 E6 I, K$ w8 p- L5 k
回来的时候,江谷见白果心情愉快,就问她累不累?
0 R8 }9 e* p8 X$ [4 y& h0 i8 a“今天是我这辈子最值得珍惜的日子,我想累也累不起来。”白果开心地笑着。
, ~* X) T$ {% v! P. l/ z+ t( |, P4 G: l3 T“那么,我干脆陪你一起逛Mall去。”+ u: t, ^6 E4 s; _( E4 C: i+ P; j
“你不是最讨厌逛商场吗?”' P7 W) l5 @2 [% ~8 H8 k
“今天可不一样,是你我大好的日子,你想要什么就买什么。”江谷笑着。+ Z* F3 A. Y( X
“今天刚好是感恩节前的 Sale,我想去买点化妆品,再挑几个发卡。”
5 l* J) [, r$ P# J江谷听到“发卡”两字,又看了一眼她乌黑的秀发,忍不住鼻子一酸。
% z. u2 j+ W0 E“我正好也要送你一件礼物。”他笑着说。
4 G2 T: s: T3 U& F; }“什么礼物?”4 J; Z2 m" Q9 {' s& F
“你先猜猜看。”江谷搂住她说。
9 t0 g& ?, @( k7 l) P& q% |" B  |2 v0 N3 l( Y  T( m; [( M  ]" I2 C
江谷一边搀扶着白果,与她相依靠着,心里有些愧疚。他已经记不起来他上一次是在什么时候跟白果一起逛商场了,好象还是在东部的时候吧,那时白果一逛起商场来,似乎就忘了时间了,最后虽然只买一两件东西,有时甚至什么也不买,她也仍然兴致勃勃的,乐此不疲。因此江谷每次一听到她要去逛商场,都提心吊胆的,想方设法地要找借口避开去,免得活受罪。4 x1 u6 M+ {5 d7 {, D/ ?; o' X
今天他不但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,而且凡是一看到白果喜欢的东西,他也发自内心地真切地夸上几句。白果看上去显得非常的开心。
! x& Q  J3 `# \# |. t, g后来两人逛到了Macy,江谷二话没说,便拉着白果直奔珠宝柜台。) Y3 S$ h; ]# T) e/ N1 y
白果原本早已经猜出江谷是要送结婚礼物给她了,但她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付惊喜的样子,随着江谷绕着琳琅满目的玻璃柜台,慢慢转了一圈。柜台里摆着的首饰价格都十分的昂贵。
4 F1 N0 ^6 r# b8 w“咱们走吧,这里的戒指和项链,没有一个比我妈当初送给我的精致的。” 白果眼神闪烁地说。
) j6 B2 Z3 [- \* {“嘿,你妈是你妈的,我的心意是我的。我总不能什么定情物都不送你吧?!”江谷显得很执拗。
$ c' G$ J4 r7 m+ K$ k他刚才已经注意到一个细节:白果在戒指柜台前时多逗留了一会,她的目光显然是被一个蓝宝石钻戒吸引住了,目光在那戒指上逗留了一下,不过随即就移开了。于是他和白果又回到那个柜台,叫服务台小姐把那个蓝宝石钻戒拿出来,他二话没说,拿起戒指就套在白果的左手无名指上试了一下。
# r- b& p- m1 Z; o* r白果拿捏着那个钻戒,左觑右看的,爱不释手。但是她一看到盒子上的标价时,慌忙就把戒指捋了下来,放进盒子。江谷看了看标价,是两千八百多美元,他毫不犹豫地就叫服务小姐结账。
& ?& u3 j; E( ]: x$ k2 b“不要了吧,太贵了,它是你一个月的薪水呢!”白果犹豫地说。: W, q8 c; h2 |1 Q% M
“今天是你三十岁生日,又是我们结婚的大喜日子,多少钱都值,只要你喜欢。”江谷笑着说,“等到咱们结婚十年,你四十岁生日的时候,那时我再送你一个更大的钻戒!”白果想到了自己的病,心里真是又高兴又难受。江谷当场就将戒指套在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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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3-8-30 21:01:26 | 显示全部楼层
81 生日) d$ `( o4 W/ N. g5 K2 ]' 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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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商场出来后,江谷想带白果找一家餐馆,庆贺一下今天的好日子。( @' ~3 ?/ Y0 H( s; j) v2 `
“算了,我们还是买点菜回家去做罢,我觉得还是在家里呆着温馨。晚上我要给你好好的吵两个菜。以后你每天就要自己下厨房了。”白果说。; S. s  g. K: O  p* o( Q2 k
“其实我的烹饪技艺并不差,只不过以往是懒得去做而已,不信过会我就炒两个菜给你尝尝。”江谷怕她伤心,忙笑着安慰她说。
: }" P8 s) x$ h7 e) d7 d两人到食品店买了一个大蛋糕,一束玫瑰花,两瓶葡萄酒。回到家里时,已是暮色深沉了。) J3 d: C0 L/ P  x
江谷让白果先去楼上休息一下,他自己开始忙了起来。他先把客厅仔细收拾了一通,在客厅四周点上了几根蜡烛,把大灯关了,将玫瑰和蛋糕摆放在桌子中间,又将葡萄酒开了,随后一边放起了轻快的音乐,一边开始到厨房中准备做菜。- f' r- O; D$ \3 N, I
一个多小时后,他忙得差不多了,一个人站在客厅中间,环顾着四周,一下子觉得自己的身影有些孤单,落寞,空阔的房间里好象缺少了什么似的。
/ _* {  G1 L$ t+ F突然间,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,于是一股难以抑制的悲伤,勐地涌上心头。他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感受到,自己的内心深处,原来是这么的爱着白果,以至于她不在身边与自己分享快乐的时候,他竟然会是这么的孤独!这时的他,就像一个暗夜中无家可归的小孩,满肚子的恐惧与委曲。
6 o  `- {# E/ c他觉得,倘若自己一旦真正离开了白果,无形中就成了一个弃儿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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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,白果从楼上下来了。她把头发精心地盘在脑后,在上面插了一朵血红的玫瑰花。她的脸上化了澹妆,在烛光中显得红润清雅。她的身上穿了一袭白色银绣凤旗袍,看上去亭亭玉立。
! F0 N9 e- [5 m8 o她看到江谷正背对着她愣在那里,就轻轻地来到他的身后,江谷闻到了一股清香的味道,于是转过身来,见了她的这身打扮,勐然伸手紧紧搂住她。+ C, J& ~) ?* q7 t0 L
“小果,今晚你打扮的真漂亮。这旗袍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的,这颜色刚好和你的气质相配。”- A% ^9 X+ w5 x* Y
“这旗袍是我出国时我妈给我定做的,她的意思本来就是让我在结婚的时候穿。”白果脸色难得红润,笑着说:“今天她要是能亲眼看到我终于穿上了她选的这身旗袍,不知道会有多么高兴!”
+ X# a9 z! ~* P- y7 U7 E' L“对了,我们应该给你们家打个电话,把我们的喜事告诉他们。”* u- _) D/ x4 ?6 O! z1 ^
白果的脸色一下子又显得暗澹了。5 u6 ]4 O* ~; p" A% g2 I- `1 ^
“哦,我刚刚已经跟他们打过电话了。”白果掩饰着说,“他们知道了后,都非常高兴。”
& v4 \% z. W3 l( \7 P7 U刚才她一个人在楼上时,给她的家打了电话。她一听到她母亲的声音,忍不住就失声痛哭起来。她先想到的是自己意外地得了重病,所以一听到母亲亲切的声音,就好象受了委曲的孩子急于向大人申诉一样,她母亲在电话里也哭了起来。但是她不敢将自己患病的事告诉父母,怕身在万里之外的父母知道了伤心,她只说是因为新婚激动,所以喜极而泣。
$ N# t/ T. \; p) I& `放下话筒后,她又抱着被子哭了一会,然后才开始梳妆打扮。她怕江谷见了她的样子后心情不好,就将脸上的泪痕用脂粉掩饰过了。/ \8 R& r( W0 G  C/ q4 v1 p$ ?
“我妈还问我说,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举行结婚典礼呢!”白果极力笑着。
- x9 E6 \8 K( `( `9 h% w“你说了吗?”江谷急着追问道。' x! `( }" F  j2 M
“你让我怎么跟他们说呢?!这事搞得!”白果摇了摇头。说着,她的眼圈又自红了。* t8 N& P( r7 F5 @+ f* ?: S! i* ^7 Y
“你就说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家了!”江谷赶紧扶她在桌前坐下,一边笑着说。; [7 G, B: w$ p: p" _7 v5 {

5 Y* v* n: b5 M# W- o+ x江谷点起了蛋糕上的蜡烛,然后笑对着白果,轻轻哼起了“生日歌”。白果见他一付专注的样子,而曲子却明显地走调了,不觉扑哧一笑。江谷见她开心,心里也高兴。" j; ^4 \0 F2 ]1 |
白果吹灭了蜡烛后,江谷拿起刀叉正要切蛋糕,忽然他想起了什么:
; g  f1 J- B' J“嘿,你看我这两天忙得没头绪的,我都忘了通知何如他们,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了。要是他们都在,晚上就热闹了。”+ A# |8 c* G+ U( g
“前几天我本来想请大家到我们家来,热热闹闹庆贺一下,后来我生病了,就不想请他们了。不过,我想何如应该会来的,她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。”
& O' r( _8 e' I( M% M0 Y正说着,门铃响了。江谷忙去开了门,只见门口外面站着笑吟吟的何如,她的手里捧着一大束献花。
7 z9 D: \( A7 G  P; b( u  L' K5 I; u. k“呀,这么巧,我们正说着你呢!”江谷慌忙将何如让了进来。
' a( a! f& ~* t2 ~9 k7 K“好啊,今天新娘子过生日,居然把我们给忘了!该罚三杯喜酒!”何如来到白果的身前,搂着她说。
9 e2 F. c/ K# E( @白果接过她的花,请她在一边坐下了。& W4 O2 A' `8 _9 T6 v( `
“哎,都老夫老妻了,什么新娘子!”白果看了看江谷身后,问何如:“刘东起呢?他怎么没来?”
0 v% e5 {- Q% p3 O“你们没请他,他怎么好意思来?”何如笑着,“——他正在家里在等一个要紧的电话呢。他让我代他祝福你们新婚快乐,万事如意!”/ s, V1 S$ R" y( ]
江谷一听到“万事如意”几个字,就低下头去,默然无语。白果笑着谢过了他们俩。
( s$ R3 N5 i% r% g“刘东起他还有什么电话,比你何大小姐更重要的?!你们不会又闹别扭了吧?”白果尽量避免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来。, s$ w; m$ G3 Y
“人家自有人家自己的事,我是帮不上忙了。”何如叹息着,“刘东起的前妻从国内回到温哥华了。他女儿抚养权的事出了些麻烦,他这些天一直心神不定。”
, k+ F0 C5 V+ P$ L! h4 ]3 I“这种时候,他正需要你呢!”9 c3 \5 @+ C/ _
“我觉得,此刻他更需要的是冷静!”何如说。她举起酒杯,笑着说:“咱们不谈他的事了,我先敬你们这对新婚夫妇俩一杯酒,祝你们俩恩恩爱爱,白头到老!”
8 F) h* }$ g* h( @7 l  w+ O江谷抬起头来,把酒干了,然后又去接白果的酒杯。. W" }& v0 I' ~& [" h
“这杯喜酒,我一定要喝下去!”白果伸手挡了他一下,执拗地擎着酒杯说。
; T, R. {, ~7 O8 T: p4 E+ N8 U7 H“不行,这酒你说什么也不能喝!”江谷急了。. F/ V' ?" x  `' T; N6 W
“我说你这新郎官,今天可是你们的喜庆日子,你怎么能不让新娘喝这杯喜酒呢?!”何如有点意外,随之笑着对江谷说。( `  a2 [# P8 q, G& ]# l5 Q& m$ i! h
“我说不行就是不行!”江谷的情绪一下子上来了,忽然大声地说。
, l. N4 h% c: L% _% E0 i$ H  H“你看,今天才新婚第一天,你就开始管起新娘来了。”何如笑着,“白果,你当真是嫁鸡随鸡,嫁狗随狗不成?!”
3 f, C, \0 ?* i0 K! u! }“何如,你不知道的,白果她……”江谷嗫嚅着。
' [9 [9 ?; o* u9 Y白果忙笑着拦住他的话,笑着对他说:
# q! d; ^9 s* {6 z% f' p$ G  X“好了,你要真心疼我,就把这酒替我喝了。”
5 C' ]+ n! w% G9 \3 [- U江谷手抖抖地接过酒杯,一口干了。. p& e1 ~* S" u- X( R' t! B
何如看出了他们两人间,肯定有什么事不对头。! O0 k+ z% n0 Z( \3 e
“我明白了,今天你们一定是三喜临门了!”她想了想,忽然笑了起来。她悄声问白果说:“快坦白交待,都几个月了?”
9 }) T7 c, p$ A白果愣了一下,随即明白她指的是什么,脸色不觉更红了。  D4 l8 L# @4 t. J
“不是那回事的。好了好了,过些天我再告诉你。”她轻轻一笑。4 _7 N! D8 E0 {' K
“小果,都到了这种份上了,你的病跟何如说了,又有什么关系呢?!”江谷深深叹口气说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13-8-30 21:01:39 | 显示全部楼层
82 死亡& b: [* ^- Z& C2 v2 }; K( Y9 P

0 x$ E. V7 z5 ~0 q. A# s7 |$ S$ z4 @十二月上旬的一天,陈秋笛突然接到她的母亲从台北打来的电话。她母亲告诉她,她的父亲得了重病,生命垂危,他急着想要见上陈秋笛最后一面。
0 J# u. Z* `( }9 |) q& N陈秋笛接到电话后,忍不住失声大哭起来。吴笑天也有些慌了,他一边劝慰着陈秋迪,一边赶紧给她订了机票。% S& I" l2 g* N) C
在陈秋笛的记忆中,她父亲的身体一直是很健壮的,即便是上了年纪后,平时走起路来,连一般的年轻人都赶他不上,所以她从来没有想到过,她父亲有朝一日会永远地离开她。
& O3 H$ m9 y& E+ W! o从她上幼稚园开始,一直到后来她上了国中,每天她放学回家的时候,她的父亲都要来到离他们家近一里路的街口处等着她,风雨无阻,然后父女俩再手牵手一起回家。那段记忆对她来说,似乎便是她童年和少年时期的所有印象了。, Z1 V& ]7 P4 D
她的母亲是个默默无语的本土人,她年轻时从台中跟着陈父到台北定居后,在小巷里开了一家福利社,在此后的二十多年里,小店成了她生活的全部。因此陈秋笛对她母亲的印象并不是很深,只记得她的眼睛很黑,笑容很动人。" ~1 Q$ w& B; O) ^( u! u1 ]
陈秋笛的略带野气的性格,完全是因袭了她的父亲身上粗犷的军人气质。她父亲晚年最大的心思,就是要看到她成亲,因此去年他差点闹出了要逼吴笑天跟她成亲的笑话。本来她是想过些日子跟吴笑天的婚事正式定下来之后,两人再一起去台北探望她的父母的,可是现在事出仓促,吴笑天又因为特殊的原因,不能随她去台湾,和他父亲再见一面了。" p! k! u) O8 R; g
看来,她的父亲就要带着这一个遗憾,永远地离开她了……
9 o# j2 ^! K! p9 C+ e% J) r/ X2 ~. ]5 y: }
陈秋笛匆匆收拾了一下行李,第二天深夜就要乘坐华航的班机飞回台北。4 \5 ?# n8 `3 U% n+ h" K) \
吴笑天送她到了机场,在候机室里等待航班时 ,虽然大厅内开着暖气,但是吴笑天发现,陈秋笛的身上仍然在微微地颤抖着。他紧紧地搂着陈秋笛,看着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的恐惧不安的神色,心里也随着揪紧了。+ F- b5 J) Y; V/ G: F# [
“我看你爸那么一付乐观的脾气,又是一身的硬朗骨头,不会有事的。”他勉强笑着安慰陈秋笛说。9 W' d, T( C. `; ^  y
“笑天,我有些害怕,”陈秋迪黑眼睛里噙着泪,盯着吴笑天,“我从来没有见过死亡,不知道死是什么样子。”
9 Q) K$ W. V, M! n% d“死亡有什么可怕的?!”吴笑天故作轻松地说,“死只不过是一种归属而已,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,也许还是福气呢!你爸年轻时还不是连缅甸的‘死人山’都过来了!反正一切都要顺其自然,只要你尽心了就是。”6 D, d- w6 M. _1 Y! ~8 j
陈秋笛凝神看着他,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略显瘦削的脸颊说:
" v( V# g0 ^) ~. M& j$ A1 O“笑天,我走了以后,你会想念我吗?”
$ K! H9 o' H& g- k9 T7 r“傻丫头,我就当你一直是在我身边就是了!”吴笑天心里难受,笑着说:“我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的。你听到我的声音,就当我就在你的隔壁房间里。不过,你一定要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0 O9 u: ?1 G* d1 U) t9 {“什么事?快告诉我,我一定会答应你的!”
  F" o" x4 [& g7 B* V“你回去后,无论你们家出了什么事,你千万要小心照顾好你自己。等到来年春暖的时候,我们就结婚。我要娶你,你要好好做我的新娘!”9 M- K4 C0 H+ V* R  R& F9 E
陈秋笛听了,一下子紧紧抱住了吴笑天,两道泪花,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。
  Q, t! J0 ~# r上飞机时,吴笑天看着陈秋笛的背影快要在机舱门消失了,忽然他的心头一阵冲动,高喊了一声:
: ^, i# b! s& S6 r& U“小笛,无论出了什么事,别忘了早点回来!”
# n' U* q8 ]6 O2 }3 O' U陈秋笛回过头来,冲他笑了一笑。她最后看了吴笑天一眼,眼睛不觉又模煳了。
  C- D" `8 Y3 B  f$ \
4 |0 t4 E* C3 A. k" L0 P( a# j吴笑天望着飞机缓缓地驶进了跑道,想起刚才自己脱口而出的那句话,他觉得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已经真心地喜欢上陈秋笛了,因此刚才说出那句沉重的话,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,纯粹只是他心情的泄漏。
2 `1 R3 B4 j6 m. T他记得十一年前,当何如的母亲病危,他送何如回家的时候,他曾追着火车,对何如说出了同样的一句话。那时,他也是像刚才那样,想都没想,那句话就迸出了口。( ]* Y& s. L3 X+ Q+ |
在那以后何如不在身边的一段日子里,他在绵长的思念中,深切地体会到了真正的爱的滋味,因此当何如重新回到学校时,他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,成了何如的影子。而到了LA后很长的时间里,不管是对分手八年多的何如,还是对三年未见的陈秋笛,他似乎都难以再有那种发自内心的冲动了,他把自己情感的退化解释为是遭受时光的磨蚀。但是他一方面又怀疑,时光真的能消磨情感吗?!0 d* c% N- Z' }6 {
直至陈秋笛偶然间怀孕之后,他才又去品味在心中已冷落多时的那种情感,觉得有血有肉的爱情,其实只能存在于活生生的现实中,而不是沉迷在抽象的记忆里,作茧自缚。于是他逐渐接受了陈秋笛,在潜移默化中,对她倾注出自己的感情。而以往的与何如和陈秋笛的爱情经历,则慢慢地澹出了记忆中。
  M1 k+ U& q, t' v- L他想,这不是简单的情感回归,而是新的开始。因为回归往昔毕竟要烙着某种伤痕,而重新开始,才是感情的真正的脱胎换骨。只要勇于面对现实,爱情并非只会是死路一条的。* [! N: Z/ s2 W2 J7 |
这时,望着华航班机渐渐地在无垠的远空中消失了,他觉得自己的心沉甸甸的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13-8-30 21:01:57 | 显示全部楼层
83 蹊跷9 F0 ?- M+ y9 T- 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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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晚上回到家后,吴笑天一直不能入睡。
" f1 F- P7 Z  d- T7 W他一个人独处于没有陈秋笛身影的房间中,在人去楼空后的静夜中,心情郁闷,坐立不安。几个月下来,他已经习惯了陈秋笛在身边时的情境,虽然他们俩有时并没有太多的话,甚至只是在电视机相对枯坐着,但是那毕竟是两个人的世界。1 D/ m5 w+ U$ G7 k
他喝了两瓶啤酒,思路恍惚,失神地想着:陈秋笛在经历了丧父之痛后,会不会再次悄然地离开自己呢?他知道,这一次,他无论如何是不能让她离开了。7 Z/ K+ T  E# E9 I
第二天他到了实验室,在做试验的时候,他发现有个环节正好是前些日子他帮江谷在一起做的,现在他想用一下那次试验里面的一个数据,但是那个数据却在江谷那里。7 d- Y# H1 r# r8 O) Y- x2 a/ ^
他回头正要去找江谷时,忽然想起来,自己已经有几天时间没见到他了,这两天他因为陈秋笛父亲的事忙得晕头转向的,都忘了江谷没在实验室出现的了。感恩节前,江谷曾经托他向许梅请两天假,他以为江谷请的是婚嫁,但是这几天来,他的假期已经过去,怎么还不见他的人影?如果说他们是在度蜜月,好象也说不过去,他们都一起同居了那么长时间了,不会在乎这种事的。' V: K( I3 x4 b  R* U4 ]( U" K
他心里蹊跷,就找Stacy问了一下,Stacy也不晓得江谷去了哪里。于是他马上给江谷家里打了个电话,却没人接。他又打了白果的手机,也没有信号。
6 h" k- n# C* o! C这时,他心里有些急了,就去找许梅。许梅也不知道究竟,她皱着眉头说:
7 q% D0 W0 Q# m3 U“这个江谷,也真是的!整天来去无踪,把实验室当作图书馆了。”
8 U! e) A1 W. _9 Q+ `( B0 [2 k% _$ v7 }她让吴笑天今天回去后,上江谷的家去看一看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( g8 w  e& [, M; D  @" @+ _
“他要是再这么散漫,我就要考虑是不是还要继续雇用他了!”
' e" u  r5 K3 I3 K/ ^
4 s5 i/ d$ m* [2 m1 |! J0 L下午,吴笑天有点困了,因此早早就离开了实验室。他先去了江谷的家,只见房子里静悄悄的,一点动静也没有。
$ {. o' p3 k3 N3 b6 D他回到家后,赶紧打了何如的手机,问她江谷和白果的下落。何如还在公司里忙着,因为Jones不久后就要离开公司上新泽西的集团总部上任去了,这些日子她正在Jones的帮助下,熟悉公司里的管理业务,因此近来经常加班到很晚才离开公司。
8 y! W6 y0 {9 y. v4 b% s何如接到吴笑天的电话后,考虑着要不要把白果患了大肠癌的事告诉他?因为那天晚上她在白果家给白果过生日时,白果曾要求她暂时不要将她生病的事告诉别人,她不愿意让熟悉的人看到自己在医院病床上的那种面目全非的状况。她的头发在第一疗程开始后的一个多星期内,就要逐渐脱落了,这对她来说无疑是最痛苦的事。她甚至拒绝了何如要到医院帮忙护理她的要求,只让江谷一人陪伴在她的身边。+ z0 @4 l2 y9 J0 f6 s9 R2 ~
何如心下里理解她的这种看似不近情理的做法,她甚至到现在还没有将白果的事告诉刘东起。: v# x0 q+ g, s  I
吴笑天见何如说话吞吞吐吐的,心里更加起疑了。" n. U* g: t1 h6 ~" O3 s# N4 P
“何如,江谷已经有三天时间没到实验室了,我们老板要我问一问是什么原因?”他说:“你知道的,现在老板对江谷在试验上的表现不是很满意,私下里曾经说过他几次闲话。今天还特意跟我说了,要是江谷再这样下去,她就要让他走人了!”
8 Z' B& |: W9 {) D" _何如听了一怔。她想,既然白果的事大家迟早都是要知道的,不如趁早说出去,让他们知道了,到时他们要去探望她的话,也可以争取早一点,免得真到了头发脱落的时候再去看她,增加她的心理负重。" U6 J0 y5 Z2 C4 m0 {
“你那里离你们学校的医院近,今天晚上你在家里等着,我跟刘东起先到你那里接你,然后我们一起去医院看望他们。”她跟吴笑天说。
7 }3 U( A' O( b+ K' V& c“怎么,江谷住院啦?Thinksgiving前,他不是还好好的吗?他得了什么病?”吴笑天吃了一惊。
! X, L3 K  h* i0 A“具体的事你不必多问了,晚上见了他们你就知道了。”何如说。& @% x& }/ a  I6 K

; H* c' A$ [4 ^$ i7 r" F7 B6 E9 m吴笑天焦急地在家里等着,晚上八点多,何如和刘东起来了。刘东起看上去显得很疲惫,脸颊稍稍陷下去一点,眼睛干燥。何如的眼圈也略微有些发黑。
0 q7 Y6 q+ T$ H! K$ q/ C' H8 P“陈秋笛呢?”何如一见到吴笑天就问。0 U% V6 Y) p" s/ \% R7 {! r, q
“她父亲病危,昨晚上她赶回台北去了。”
% B) x1 ]5 d4 o' A0 m, x7 [“你没陪她回去?”刘东起问说,“不是说他父亲特别想看到你们俩在一起吗?”
$ s3 H: T& u1 d5 j, P吴笑天看了一眼何如,知道陈父想让他和陈秋笛结婚这事,是她告诉刘东起的。
2 T# z0 v, A+ ~; H/ s; U“你们知道,我现在还没有绿卡,出国麻烦。”他说,“再说了,台湾那边跟咱们大陆又闹别扭,所以她只能自己一人回去了。”随后他又自嘲地笑着:“以前老是以为陈秋笛她挺能溷的,现在她离开了,心里悬着,又觉得她特别像小孩,叫人放心不下。”
; a! v% a8 @2 o5 c# [$ L4 k2 j7 {  \“看起来终于有人让你牵挂了!这不是好事吗?”何如说。' ?. I$ @& d$ Z8 r' Q
“好事坏事,只有我自己说得清。”吴笑天低着头说。7 s; l$ D7 c) |- X+ M; o  f
“你现在想办绿卡了吗?这样你回国还有申请Grant什么的可以方便一些。”在车上,刘东起告诉吴笑天说。
0 c6 A1 ]6 O) `& Z" E“目前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,过些日子再说吧,现在也不急着想回去,没劲!”吴笑天语气低沉。# L) D+ g& N" \; T
“你如果想办的话,可以到我们事务所来,我们那里有个专门办移民的老外,挺活络的,到时我介绍你们认识。”刘东起说:“你现在发了几篇Paper了?”2 I1 |3 L$ F2 J1 Q. u
“只有一篇PNAS,一篇SCIENCE的已经排定了,还有一篇是第二作者的。”
( O8 s. n6 t- |/ `/ i+ D& F“啊哈,没想到你一年时间有这么多成就,不容易。”刘东起笑着,“你可以申请Outstanding或者联邦利益优先的绿卡,那样要快一些。”
6 u/ m# G, O# {3 ~7 ~4 _“这样吧,过些日子我把材料整理一下给你。办成了后,我请你喝酒。”2 r$ Q+ I: t; t! R7 f7 U. i9 {2 \
“你还想把自己灌醉啊?!”何如笑着插话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13-8-30 21:02:32 | 显示全部楼层
84 思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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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人来到白果的病房,白果正在酣睡着,她的脸色看上去十分的苍白,恬静。2 r! g8 `* U. t: ?
吴笑天乍一见到江谷,登时吓了一跳:就几天时间没见,江谷都瘦得快让他认不出来了。
. p8 j9 {9 x& Q8 s4 O0 j3 Y江谷跟他们一起来到病房外边,小声说:
2 {9 a8 H* d5 @1 K/ M" V“下午白果刚刚做了化疗,医生在给她找一处合适的静脉注射点时候,折腾了好一阵子,她当着我的面没有流露出痛苦,但是我知道她身上是非常难受的。一个小时前她才入睡了。白果她就担心你们知道了放心不下,会来看她,因此让我不要把实情告诉你们。——不过,你们还是来了。”* v2 t$ O, |* U% {
“是我自作主张把他们带来了。”何如说,“江谷,现在你不要碍着白果怕难为情,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,你一定要跟我们说。”+ k- |3 n: O+ a
刘东起和吴笑天都说朋友之间,互相帮忙,没什么好难为情的。& s' B9 p4 M4 h
“医院里的事我一个人照料着就可以了,而且白果她的脾气你们也是知道的。我怕到时候反而增加了她的心理负担,弄得她不愉快。”江谷说。他又叮嘱吴笑天:“你如果有时间的话,就帮我把老鼠房里的老鼠Clean一下,我怕这些日子做不了试验,老鼠繁衍的太多了,到时候照顾不过来。还有,你把我的事跟老板说一下,我估计还要在医院里呆四五天。”吴笑天神情黯然地答应了。
+ b' ]1 K( ~/ f" u三人又安慰了一通江谷,离开了医院。何如将吴笑天送到他家后,跟刘东起一起走了。
6 z, H% W0 @3 |* {6 C5 s0 s& |& a7 l' j3 Y& q
吴笑天回到家里时,已经快十一点了,此时台北那边正是下午。他赶紧给陈秋笛家里打了个电话,接电话的是个口音很重的男的,他说他是陈秋笛的舅舅。吴笑天问他陈秋笛在不在?那男的告诉他,陈秋笛到殡仪馆去了。9 s( S' {7 y6 I6 j
吴笑天一听,心里咯噔一下,就把电话搁下了。他想,那个脸上棱角分明,说话像直膛炮一样的老人,没想到就这样离开了人世,陈秋笛此时一定是痛不欲生。这时候,她肯定希望自己能在她的身边,但是他却做不到,他的心里觉得很内疚。
( e3 M+ [2 S  b& i  o# w他理解陈秋笛这时候的心情。记得他父亲去世的时候,他才七岁,从此之后,他母亲就独自一个人抚养着他长大成人。+ C/ |5 }% D( W% N
那时,他还不知道死亡是怎么回事,只记得他的年轻的母亲告诉他,他父亲是出门办事去了。从那以后他一直在等着他父亲的归来,虚幻的父亲成了他童年的希望。直到上中学以后,他开始用自己的脑袋去思考一些让他困惑的问题,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周围的人或事时,他才明白,他的父亲其实早就踏上了不归之路。他母亲给他的希望是虚假的,也是无奈的。) d, W. w+ ^6 f- Z( U
们为什么要惧怕死亡呢?死亡对他来说,既是阴影,又是诱惑。所以他在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选择了生物学,他想循着科学的途径,去探讨生命与死亡之间的奥秘。他觉得死亡其实就跟活着一样的自然,死亡的恐惧并不是人们与生俱来的,而只是人们对活着,对生命的一种留恋情态。
9 J5 u% g) t8 O3 ]: p  G他最早的时候,觉得自己是为了母亲和出了远门的父亲活着,成年以后,他想为了自己活着,活出一个目的,活出一点人样来,所以那时他只是将爱情作为活着和活过的一部分,而非用自己的血肉生命和灵魂去浇铸的人生关怀。但是到了美国之后,在重新经历了和何如以及陈秋笛的感情波折后,他逐渐悟出了,爱情实际上就是对自我的解放,是将自己的生命,融会于另一个个体中,这就使活着有了新的意义。像他现在这样对陈秋笛的牵挂思绪,是任何矫情都不可能衍生出来的。' z$ x3 {; ^& J
他恨不得能立即见到陈秋笛,然后把自己对她的思念告诉她,让她和他一样的惊喜,一样的难受,一样的愉悦,一样的悸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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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3-8-30 21:02:48 | 显示全部楼层
85 冷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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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早,他刚起床就给陈秋笛家打了电话,她的家里没人。于是他就心神不定地上实验室去了。他先去找了许梅,告诉她江谷请假的事。5 b* F+ h# l" C! q, M
许梅听说白果年纪轻轻就得了肠癌,就显出一付很惋惜的样子.她要吴笑天转告江谷,要他自己也要注意身体,不要到时侯自己也给拖垮了。, c  m  M& b$ d$ }  m4 J
“江谷平时做试验不是很用功,整天老是见到他坐在电脑前上网,现在他太太出事了,他又忙不过来了,试验上肯定又要担搁了。”许梅忧虑着,“你知道,我们实验室的人多,我如果偏袒了谁,这摊子就难于管理了。”4 @6 o: A4 O) ~: Q0 F8 i" K& G, a
她平时在实验室都是说英文,而这些话却是用中文说给吴笑天听的,以示亲热。$ e) z% q8 A: ?2 ^: r' n/ S% ~- K; l
“这样吧,你告诉江谷,让他好好照顾他的太太,不要着急。”她顿了一会又说:“这十二月份的薪水我照旧Pay他,如果他明年一月还不能照常来上班,那么我这里就停发他的薪水,他的职位我还给他留上两个月。从三月份开始,他得换实验室,我们这里再另外去招人来干。他的Project不能搁下了,我还指望着他出成果,好让我申请Grant时多点分量呢,谁知道……”5 S& n. Q6 A/ d2 _. G" @
“如果这样的话,江谷的压力就太大了,就这么几天时间,他人已经瘦了一圈了。”
2 A  M  M3 o* g: X“古人云:冬资葛,夏资裘。所谓有备无患。” 许梅叹了口气:“也怪江谷他自己平时太懒散了,新的Project连一点眉目都没有!现在遇上麻烦了,急也没用。”
( y2 T  o, L- ~她一边摆弄着眼镜,继续说:“还有,你申请Fellowship的文章我看过了,罗列的材料不够充分,Background交待的不引人注目。你最好再抽空写一遍,把计划也给写进去。”
3 V1 d% B: y4 Y2 h9 a' j0 ^$ B- [5 G吴笑天离开许梅办公室时,心里暗暗替江谷着急。
& v5 X( k. {' k, Q4 i1 d% v+ o他知道,江谷在接下去的三个月里,肯定要将大部分的精力放在白果身上,如果按照许梅的意思,他要么在实验室里加把劲,给许梅一个好印象,要么就得在倾心照料白果的同时,另寻出路。这两个前景对他来说无疑都是困难重重。但是吴笑天也理解许梅的做法,因为没有一个做老板的愿意自己的手下是吃闲饭的,这得增加他们的开支。许梅之所以要吴笑天申请Fellowship,一个原因就是减少实验室经费的压力。科研单位毕竟不是慈善机构。不过如果许梅真要让江谷走人的话,那么客观上对江谷来说,却明显的是雪上加霜了。
* c' e4 w! A, H吴笑天因为陈秋笛没有音讯,再加上江谷的事,一整天做起试验来都显得心不在焉。他本来想打个电话给江谷,又担心如果跟他说了许梅的话,会更增加了他的心理压力,因此不如等到白果的病稍有起色后,再将这些事告诉他。
  d# K. C5 a' H; ^" IStacy问他江谷到底出了什么事?吴笑天把白果生病的事跟她说了。
5 b4 |4 n: g0 p. x* X2 S8 A: X7 c0 \“不可能,这绝对不可能!白怎么可能得癌症呢!她看上去那么Healthy和Sweet!”Stacy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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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回家后,吴笑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陈秋笛家打电话。这次电话是她的母亲接的,他费神地听懂了她母亲夹杂着浓重的闽南话口音的国语,大意是说陈秋笛不太听她的话,今天早上跟她闹了别扭,现在一赌气跑到她以前在国中时的同学家去了。
  V) |9 D& m& V* k6 N- I0 k. Q9 ~  E吴笑天赶紧向她要陈秋笛同学家的电话号码,她推辞说不晓得。, G# m; m6 V6 o/ U0 q0 x
“你是哪个人?”她警觉地问吴笑天。
  \3 ~' A+ {4 }) r1 L“小笛如果回来了,你就告诉她说,我是天天跟她一起吃饭的那个男人。我想念她!”
4 ~4 ~6 H( B5 L/ ~" o- `! n没有谁比他更了解陈秋笛的脾气了,所以他对她赌气离家躲出去也不以为奇,但是是什么原因弄得她跟她母亲过不去呢?她再怎么耍小孩脾气,在她父亲刚刚过世的居丧期间,也不能惹她母亲生气。虽然以前陈秋笛跟他说过,她和她母亲的关系很疏松平常,不过他觉得她这次还是有些不懂事。  f6 n/ l8 _- p9 M: M
于是他马上给陈秋笛发了一个E-mail,要她收信后立即给他打个电话过来。6 `0 m# d, ]* L  `& e+ ]' M2 v
他胡乱下了两包快食面吃了,然后就躺在沙发上等着陈秋笛的电话。他确信陈秋笛两天了没有接到他的电话,她肯定会给他打过来的。因此他不但不敢上网,连上卫生间时,手上都要拿着话筒。
* Q7 f% {! u# J$ T2 X& ]他心神不宁地看着一部搞笑肥皂剧,不知不觉地就昏昏入睡了。忽然间他听到一下刺耳的电话声响,他立即条件反射般地一骨碌翻坐起来,攫住话筒。
% x' d! s$ |# q& ]) L$ x1 f; b他瞥了一眼电视,发现已经十一点多了,没想到这么一睡,就是两个多小时过去了。* ~! z  L$ L8 l3 n
电话是江谷打来的,询问他向许梅请假的事。; L6 _: T. j0 y. R
“她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吧?”江谷问。) w2 Z% e& T- y) C1 s( z
吴笑天想了一下,最后决定还是把许梅的话告诉他。1 H, l: C) q* C' v) Y" g) [
“这个月实验室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,月底的时候你最好再抽空跟许梅谈一次,把自己的想法跟她详致的说一下。”吴笑天说,“我想只要你做出一些成绩来,她也下不了狠心的。现在你先照顾好白果,只要人好好的,没什么大不了的事!”
1 `* w4 c# b3 V* V' f2 t“今天我跟白果商量了一下,她想邀请她父母过来探亲,顺便可以照顾她一段日子。我本来是不想让她父母知道她的事的,可又拗不过她,只好依她了。”江谷说。! f2 f: F- @% @/ i9 z  J3 s! g
“她现在有精力准备邀请材料吗?”8 m% E; {) Z7 z  K/ _0 }# K
“我是想以我的名义发邀请的。我们现在已经是正式的夫妻了。”江谷说。+ Q% a1 ~( s; e( ]
“这样也好,她父母过来了,她也可以多一点精神上的安慰。父母毕竟是父母啊!”吴笑天沉吟了一下说。+ Z( o6 z6 b# h$ |. G
 楼主| 发表于 2013-8-30 21:03:03 | 显示全部楼层
86 涉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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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笑天搁下话筒,正要上床睡觉,电话又响了。6 S( P5 f5 R& d; \6 ]; A. {1 ^4 t2 x6 n
他赶紧拿起话筒,马上就听到了陈秋笛熟悉的啜泣声。他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。% X3 x5 y+ u. L. s* J+ |5 j
“小笛,我给你打过三次电话,急死了!是不是你爸已经过世了?”3 T* J- [# t3 m  w1 d
“我到家时,我爸已经到了弥留状态了,他只留下一句话就走了。”陈秋笛断断续续地说,带着哭腔:“笑天,我现在特别想你!”
( T+ \/ `9 \/ I* Z. E6 b“我也想你,小迪!没挂通你的电话,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你联系上。你现在也不要过于伤心了,先把你爸的丧事办好,早点回来,不然我不放心的!还有,你心情不好,也不要跟你妈生气了,你爸走了,你妈以后一个人也不容易。”
2 d( N0 E3 r2 a# h" b2 s说到这话,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远在浙南老家的母亲,心里不知怎么有点难受。
, p3 D1 G# v! e“不是我要惹她生气,是她要让我爸死不瞑目!”陈秋迪生气地说。$ g$ K$ i# ^# ^. Z; m
吴笑天吃了一惊,陈秋笛就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下。$ a6 T" E( ?; ]7 z6 M. Z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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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,陈父在世时就跟陈秋笛和他的太太交代过,他死了之后,要将他的骨灰送回他的湖南常德老家。他临咽气时,又特意当着他太太和陈秋笛的面,嘱咐了这最后一件事。但是今天刚办完丧事,陈秋笛的母亲就想把陈父的遗骸送到台中她的老家,她自己也想搬回老家去住。因为这事陈秋笛就和她妈吵了起来,她舅舅也帮着她妈说话,说是她妈老来无伴,做子女的应该体谅长辈的苦衷等等。
( [3 }! [6 S' G( j陈秋笛一气之下就离开了家,住到她同学的家中。
! t# n6 W, k# c4 r/ G1 q  C“这两天我要找我爸以前的战友和老部下,让他们出面帮忙料理我爸的后事。事情定下来后,我想先去大陆一趟,然后再回到你身边。”陈秋迪说。1 F. l* V. ~) g% L% Y
吴笑天听说她要先回大陆,就说:
- s% {( ]. D( A* T$ X“你们家的事我看来帮不上忙了,不过你自己一定要小心,别忘了我在等着你!我会经常跟你打电话的,还有,你到大陆后,我如果联系不到你,我就给你发E-mail。”  U4 v. X/ V7 e; b
“我要你再说一遍你刚才说的话。”陈秋笛“嗯”了一声,有点撒娇地对吴笑天说。
! }/ w5 r% P" v“什么话?”吴笑天愣了一下,随即记起来了。
2 c4 z7 z& q9 S/ [% L“这么快就忘记了,还说想我呢!”陈秋笛不快地说。
7 {& u, i1 F$ @) z* O2 x“小迪,我真的很想你!”吴笑天不觉笑了起来。
; O5 M! {; U4 Q0 i陈秋笛“哼”了一声。4 n. K$ ]1 C3 j! H/ k' c
“别忘了少喝酒!少跟别的女人说话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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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R- D: ?7 q% }吴笑天放下电话时,心里一下子又变得空空荡荡的,刚才的睡意刹那全消了。他开了一瓶啤酒,喝了几口,忽然间记起来,方才忘了问陈秋笛她同学家的手机或电话号码了。他急着就要去打开电脑上网,给陈秋笛发个E-mail,告诉她这事。
6 W. W3 [% V$ O$ J: |- J这时电话又响了。他想,都快十二点了,还会有谁打电话来呢?他接了电话,对方却是个陌生的男人,是找陈秋笛的。5 e8 ]9 q% v0 ?
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位以前曾经一大早就给陈秋笛打来电话,他无意中接了他的电话的中餐馆老板六哥。但是这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却不像是那个六哥,说话的语气也不是那种出口不逊的蛮腔,听起来要斯文的多了。4 v3 B* |1 u0 b9 x9 b$ d. V! K
他问对方是谁?
' t1 L  H6 O1 I' g4 n* C3 O“我姓林,是个律师。”那人说,“原谅我这么晚了还给你们打电话。我想找朱迪,跟她谈些事。”, H+ ^- u$ D& j5 d
“朱迪不在,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。”2 r- W+ {) f+ f. ~$ `4 F9 v
“这件事,我只能跟朱迪她本人讲。”林律师笑着说:“我给她的公司打过两次电话,她都不在,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找到她?我要跟她谈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。”" b- W6 ]: [! T* Z+ W
吴笑天愣怔一下,他想在弄明白对方的意图之前,最后还是别说出陈秋笛的去向。他告诉姓林的律师,陈秋笛度假去了。9 L/ B% ^2 c1 p
“她公司的人说她是回台湾老家去了,你却说是度假!”林律师不悦地说:“你们中肯定有人不是在说实话。请问阁下是朱迪的什么人?能不能为她的事做主?”  }! I& F% G2 d) b" D. e8 x
“我是她的男朋友,我可以帮她处理她的事。”
' e5 C" b' z$ R6 R“不是说朱迪没有男朋友吗?”林律师“咦”地一声,有些惊讶了。  {& w! F( A2 c/ O, M8 w
“谁说她没有男朋友?!我不就是吗?!”吴笑天大声说。& z/ d* l7 r; [
“是我的当事人告诉我说,陈小姐至今仍然是单身。”林律师说。
2 W+ `3 u, C' E; h( y% D+ ]% I' M) S吴笑天听到当事人三字,心里一紧。+ O1 O/ p4 o9 p! B9 V, F# r& S, W
“林先生,你的当事人是谁?”他紧张地问。2 p7 B# n$ [" y% p8 ~' v
“我受我当事人的委托,暂时不能告诉你他是谁,他现在正被拘押在警察局。”林律师顿了一下,“你知道,他的事牵扯到朱迪小姐。换句话说,如果我的当事人不能从朱迪那里得到足够的证据,他就将被定罪。而这也关联到朱迪小姐的名声和前途!”: l% T7 f0 J$ g/ @) ?! v9 N' @
“林先生,我的确是朱迪的男朋友,请你务必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我!必要的话我会马上将你的话告诉她。”吴笑天开始有点发急了。
* ?8 ~* Z$ z( k$ K/ F“好吧,我把我的律师事务所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告诉你,你明天中午的时候到那里找我。”林律师沉吟了一下,“不过,这件事你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,因为其中也关系到朱迪的切身利益!”
 楼主| 发表于 2013-8-30 21:03:16 | 显示全部楼层
87 六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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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l& t3 r  r! m: ]第二天早上 ,吴笑天一起床后,马上就上网Check了一下E-mail,却没有陈秋笛的回讯。
0 `& ]! w) \+ u" [9 p2 }他心里急得不得了。他在网上查出了林律师事务所的地图,他顺便还查到了林律师的事务所承办的业务范围,原来他们事务所是专精刑桉的,从酒醉驾车,欺诈白领,到联邦重罪指控等,条条服务款项触目惊心,而不是一般的专精移民,民事等的事务所。那上面罗列的服务条款,包罗万象,倒像是在鼓励人们尽管放心地去犯罪一样。, Y4 S# S6 h! g: B# m2 ?5 W7 T
吴笑天看了后,心里先自吃了一惊,他想,陈秋笛总不会是牵扯上了什么刑事犯罪桉吧?但是他很快就排除了这种可能性,他知道,假如陈秋笛真有什么劣迹,她肯定不会瞒着他的,而且自从他们同居之后,他们天天在一起,她根本就没有犯罪的可能。至于她的为人品格,虽然以前在大陆时她负过他,拿走了他的到美国积蓄后,不久就失去了音讯,但那也是情不得已的事。她连跟六哥的那段经历都对他说了,因此她的心里一定不会再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了。2 W& ]* b( j" h9 O; V7 j
他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去怀疑她,如果连这种自信都没有,那么今后又怎么能在一起好好相处呢?!6 V; J+ t! s& j8 y. B- a, x

& w: Q; W2 U. M/ ]+ d4 d9 E他先去了实验室,将细胞拿出来化冻,然后跟Stacy交待了一下,就开车找林律师去了。
9 ~. |" h. O3 R. t/ ]+ _% t林律师的事务所位于中国城中,是跟几个老外律师一起合办的,楼房看上去很有几分气派,不像一般华人开的私人事务所,大都是单门独户。: `: t" K  n. |2 x; i, V
吴笑天来到林律师的办公室,他刚刚送走一个客人,见了吴笑天,忙笑着招呼他坐下。两人寒暄了几句。
: D( G/ o/ p# {“吴先生,我们谈正事吧。”林律师说,“你跟朱迪小姐认识有多长时间了?”
3 |1 Z( j, x8 S% J& U$ L“林先生,我们还是就事论事吧。因为这是我跟朱迪之间私人的事。”
; A- [; ?$ F, F. C1 T“我的问话涉及到你参与此事的可信度,我必须确认你跟朱迪的关系密切,然后才可以谈论有关的事。因此你最好回答我提出的每一个问题。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工作。”林律师正色说。
$ @: D. s, D' c5 i- s8 R. W" A“有五年多了吧。”吴笑天想了想。* L5 _1 ?5 w: j- N/ L2 F* b5 ]
“可是,据我所掌握的材料看,朱迪到美国才三年多。”
& Q* L& M' ?* k3 F“我们在大陆时就是一对了。”9 V8 W& \+ t1 B# q5 c  A  i
“那时你们同居了吗?”, s8 i. k* s8 N
吴笑天迟疑一下,随之点点头。1 c. u, p8 H$ y/ C! \- Q
“这么说,在大陆时,除你之外,朱迪她并没有其他的情人了?”林律师问。/ P( @$ J3 b% k7 R6 Z
“我想是这样的。自从我们相识后就形影不离了,在这之前,她也没有谈过恋爱,——她是这样跟我说的。”+ o! r' P/ [! G: L6 V; ~5 V
“这就奇怪了!”林律师说,“我的当事人告诉我,朱迪曾经与他有过一段关系相当密切的恋情。”
- z3 ~' ?. V4 J0 b* r“他胡说!这是不可能的事!你的当事人是谁?我要跟他对质!”吴笑天大声说道。+ O8 G" \0 q9 v* M* b
“吴先生,请你冷静!在事情完全弄清楚前,我是不会确信任何人的话的。还有一个问题,吴先生是什么时候到美国的?”
! B" O! m# V7 ~1 l“一年前。我是到美国来做Postdoctoral。”吴笑天闷声说。
0 ~% X; L/ C8 K2 O, X, F“这就是说,这中间你跟朱迪有两年多时间是分开的?你在大陆,她孤身一人在美国?”
) ]$ r$ ~9 f7 j# ^/ O% ?+ f“没错。但是,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?”说这话时,吴笑天有点心虚了。他想,问题可能就处在这段时间了。
. I# Y) Y$ \7 e6 \, j8 y2 q“这就是了。”林律师说,“就在这两年多时间里,准确地说,是朱迪刚到美国后不久,她跟我的当事人过从甚密。她曾经在我当事人开的餐馆里打过工,不知道吴先生对这事知不知情?”4 @9 t9 _% N1 y, k+ x
吴笑天一下子低下了头,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。他明白林律师说的那个当事人是谁了!没想到那个六哥终于还是纠缠上门来了,如果陈秋笛以前跟他说的话属实,那么这个恶棍还真是难缠。
2 ?1 I/ X( W, Q“不错,朱迪跟我提到过,她刚到LA时,因为考虑到以后上学时学费的负担,因此曾经在你的当事人的餐馆里,做过短暂的Cashier,但她在那里纯粹是为了打工赚钱,绝对没有跟你的当事人有过什么瓜葛,更不用说恋情了!她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和人相好的人。”吴笑天说。
$ K0 O" k5 O& S" Z; D“我对朱迪小姐人格上的事不感兴趣。我只注重事实。”林律师说:“吴先生可能不知道,当初陈秋笛申请办绿卡的时候,就是我的当事人带她来找我的,后来我又给她介绍了一个办移民的朋友。你知道,我的当事人是个有品位的人,他为人热情,好交朋友,深受各界人士的尊重。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去编造谎话的。希望你们能跟他好好合作。”
* [* Z8 v5 N5 E, X6 i. [“你不是说你对别人人格上的事不感兴趣吗?”吴笑天冷笑着,“你说的是那个叫六哥的人吗?我跟他不会有任何合作的可能的!而且我也不会相信他说的任何话!”
/ a) u( q  X  o% W# [) \“六哥只是他那个圈子里的人对他的称呼,他在档桉中的名字叫葛建豪。”林律师不紧不慢地说:“我们之所以要找朱迪帮忙,是因为他现在涉及到一宗刑事桉件,警方诬告他杀了人,已经对他立桉追查,但是他申明他是冤枉的。他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一点,而朱迪正是关键的证人。所以他想请朱迪小姐看在过去他们俩的情分上,看在他曾经热心地帮助过她的面子上,出面做他的证人,把实情告诉给警方。”
 楼主| 发表于 2013-8-30 21:03:43 | 显示全部楼层
88 假证3 L% D: l* n& m8 A* `0 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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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笑天听了这话,气打不到一处来。
: O! U# U9 d/ K“林先生,你还是让这位葛先生找别人去吧!不要说他现在是杀人嫌疑犯,就是他是清白的,我也不会让朱迪跟他有任何来往。他还是死了这份心为好!”吴笑天愤愤地说。
9 O7 \2 b. h3 U( A“如果到时候葛先生被指控犯了谋杀罪,朱迪愿不愿意出庭作证,这由不得你,也由不得她本人,她必须遵从法律。”林律师笑着要吴笑天冷静下来,“我们只不过是想让她说出实情而已。所以,吴先生,你最好先把整个事情弄明白了,再说这些推辞的话,这不能凭感情用事。而且,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,可怕,事实上,让朱迪出面作证人,也是为了澄清她的清白。因为那桩杀人桉件,就发生在辛迪在葛先生餐馆打工的那段时间里,而且遇害人当时也是餐馆的工作人员。这些都是有桉可稽的!”
9 e4 k: l+ `" ]* B' F! X吴笑天听他说的这些话,似乎陈秋笛本人跟这起桉件也有关联,心里不觉沉重起来。他静下心来想了一下,觉得凭陈秋笛的为人和性格,她是不可能参与谋杀的,她的性格表面上似乎显得外向泼辣,但她的内心其实还是很善良脆弱的,因此她不可能主动卷入杀人桉件。
& ^7 K; m8 D, e7 m2 o现在最大的可能,就是这个葛建豪想要利用她以前跟他的那段雇佣关系,来要挟她出面帮他的忙。他担心的是,像葛建豪这样的人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,倘若一味的回避他,看来也不是办法,最后说不定还会咬上陈秋笛一口。
: |* d, N6 ^* r他对陈秋笛先前告诉他的话没有什么怀疑,她不会和他有过什么不干净的关系。问题是,当时她会不会没有认清葛建豪的真面目,因此不小心无意中也把自己卷入那桩桉件中。现在最主要的是先弄清葛建豪桉件的来龙去脉,以及葛建豪是不是真的桉犯。& V$ a- c4 g! h( ~/ C( _
“林先生,你说了这么多,可是还没有提及正事呢。”吴笑天说。
" }) @  {# n5 K* m# {  D“事情是这样的。”林律师稍微放松了一下:“三年前,朱迪小姐刚到LA,在葛建豪店里做Cashier,她白天要去补课,因此打的是晚上Part-time的工,她刚到美国,开始时又吃不了苦,因此葛先生帮了她很多忙,在工作和生活上给与她很多的照顾。”& X+ a" |3 N* h- M, n& `, z! j+ v
“这些我知道,醉翁之意不在酒。你就说那桉件的发生吧。”吴笑天急切地说。+ y6 H7 D* x9 i  g, d, k
“每天晚上,朱迪差不多都是最后一个离开餐馆的,因为她是管钱的,在餐馆打烊后,她还要把一个晚上收入的账目清理一下,然后再跟老板对帐。那时她还没有买车,上班来回餐馆都是搭Bus的,有时碰到葛先生走的晚,他就开车送朱迪回去。据葛先生说,他就是在那时候和朱迪建立起感情的。我想,时间长了,这种事是可能发生的。这是在LA,而且你那时又不在这边。”# Q- k9 H7 c# F6 u
林律师察觉到吴笑天的脸色阴沉了下来,就笑了笑,说:+ _6 v. d9 S+ G3 f: R
“对不起,我离题了!”( c2 L& |# o9 O
“朱迪根本就不会看上他葛建豪那号人的!她倒是告诉过我,葛建豪对她十分殷勤,不过那时她在美国孤苦无依,因此对他的小恩小惠心存感激之情,对他有点亲切感,不是完全没有可能。我对她了解很深,她绝不是那种轻浮的女人。后来她考到Business License后,进了保险公司,慢慢地就跟他疏远了。”
# T+ W8 H3 ?. H. B0 r“这只是朱迪的一面之词。”林律师笑着,“葛先生不像你想象的那样长得五大三粗,他很有风度,很讨女人的喜欢。实际上,朱迪她跟葛先生的关系在她离开餐馆后,还断断续续地维持了一年多。这说明,他们两人的关系的确非同一般。不管你承认不承认!”
, `! n" _$ g7 R$ J, y, u“那是葛建豪一厢情愿。他对朱迪紧追不放,朱迪有时还会应酬一下,但是最后他想得寸进尺时,被朱迪断然拒绝了。这不能证明朱迪和他有什么暧昧关系。林先生,我希望你不要再在我女朋友的清白上,做些不必要的文章了。”
. t9 a. o! J9 \: H, R“但是,这个桉件却涉及到他们两人的关系。”林律师说,“——我了解你此时的不愉快心情。我们还是继续谈那个桉件吧。有一天晚上,餐馆快要打烊时,忽然下起了大雨,这在LA是比较少见的现象,LA的晴天就跟这里的女人的笑脸一样多,而雨天比联邦法定的假日还要少。朱迪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凯丽都没有车子,她们就在餐馆里等着雨停了,好去搭乘最后一班Bus。”
1 J: k, K2 |) n, B$ I吴笑天听到这里,唯恐漏掉一个细节。
0 m0 c- S7 t8 U. f) d$ j! @“那个时候,葛建豪上哪去了?”8 Y3 @: t. R4 p; f5 j6 a6 k8 g8 ?
“他早先有事出去了。”林律师接着说,“后来他回来结账,他见到他们两人还没走,而那时最后一班Bus也已经开走了,他就送他们俩回去。”$ t+ P4 R7 C) f5 ~8 _
“她们俩住一起吗?”. u9 h. j2 U& D! h; X
“如果她们俩住在一起的话,就没有葛先生的什么事了。”+ j: H$ D1 v# ^1 V
“那姓葛的先送谁回家的?”吴笑天瞪大着眼睛。
3 T6 o8 h- o' U) ~% j/ T3 ]“问题就出在这里了!就在那一天晚上,凯丽失踪了。警方曾经将葛先生作为主要的犯罪嫌疑备桉,后来因为一直没有凯丽的下落,这件事就搁了下来。顺便说一句,这个凯丽呢,据说周末时还在指压店兼职。”: ^) e9 }- M. ?
“什么是指压店?做指甲的吗?”
# f2 ~! W4 H  |% J7 E4 f“我说多了。”林律师笑着,“直到上个星期,有人在山上一处树林中找到了凯丽的骸骨,上面还有她的ID,警方辨认后判定那堆骸骨就是凯丽,她是被人杀死的。因此葛先生的备桉又被提了出来,警方已经拘押了他,认为他有杀人的嫌疑,准备对他进行指控。”6 ~( V0 _+ i* r
“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!到底他先送谁回的家?”吴笑天着急地问说。
- e; O5 l3 r* T“葛先生的口供是,他是先把凯丽送到她的Apartment后,然后才送朱迪回去的。葛先生还说,——你听了不要见怪,那天晚上,他是在朱迪的Apartment过夜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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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3-8-30 21:04:01 | 显示全部楼层
89 颤栗/ Q! o4 s4 u$ v& M& c6 A, N5 ?1 {* ^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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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笑天听了这话,脑门顿时“嗡”地一声震响!他极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,声音微微发颤,问说:
' U+ h8 l, a- G& D! a“那么,警方是怎么判定的?”
+ b2 X0 T' F4 b) B$ h$ J“警方认为葛先生是最大的嫌疑,因为根据凯丽失踪后警方对餐馆里几个员工的调查证明,葛先生早就和凯丽有过性关系了,有时葛先生也开车送凯丽回去。所以警方推测那天晚上葛先生是先送朱迪回家,然后再独自送凯丽走的。至于他是不是真的送她回家了,谁也不知道。当然,这些话也只是一面之词。”
# n6 Z1 s' w/ w0 @+ F- u吴笑天听到葛建豪跟凯丽有过性关系,心里忍不住就想起了陈秋笛,胸口上就像被狠狠地扎了一刀。但他随即就镇定下来,他告诉自己,陈秋笛绝对不会是那种人的!绝对不会!
+ F% j* o6 y0 W( @; Z1 n“凯丽失踪后,警方记录了朱迪的证词了吗?”他关注地问。
8 H2 C, G( U) J1 M, W“当然记录了。她说那天晚上葛先生的确是先送凯丽回她的公寓,然后上她的家的!”林律师说。8 S; E0 u- S7 [7 L, A) }
吴笑天心里开始颤抖了,他紧紧盯着林律师问道:
8 X5 q5 _2 o( e: O+ J+ v3 H1 R) |% {/ l4 i“那么,她承认说葛建豪在她那里过夜了吗?”3 S4 D3 N1 B  Z2 q( y
林律师笑了笑,身子如释重负般往皮椅背上一靠,慢慢地说:
: o9 [- J0 g1 q( z, o; D4 q“吴先生,我对你此时的心情表示理解!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,她承认了!”5 e& A' u% `+ X5 r" R, h
吴笑天被他的话震呆住了,他看着林律师,说不上话来。; y2 d. d* Y- J/ U7 w
“到时葛先生出庭受审,法庭如果请朱迪小姐到时出庭作证,她只要把当初的证词重复一遍就可以了。不过,她如果改变证词的话,就很有可能犯了伪证罪,这对双方来说都是尴尬的事。我作为葛先生的辩护律师,当然不希望出现这种结果。所以,你最好让她配合我们的工作。”林律师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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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笑天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离开律师事务所的,他昏昏沉沉地开着车回到家,马上就拿起话筒,拨了陈秋笛家的电话。对方电话响了一会,他才想起来台北那边现在正是后半夜。# }8 [0 h# P+ x6 l# k, U' e
他马上上网打开E-mail,给陈秋笛发了一个情绪激动的长信,然后开了几瓶啤酒,焦躁不安地喝了起来。  V7 R# f( C" ~# ^' z0 |( S/ \" n9 i- u
他现在将要面对的关于陈秋笛的两种可能,都让他痛苦不堪,心急如焚:一种可能是,假如陈秋笛的证词属实,那就说明她跟葛建豪的确有暧昧关系,而以前她告诉他的那些她和六哥只是一般关系的话全是谎言;她的证词将保全六哥不成为罪犯。另一种可能是,假如她的证词是捏造的,那么就说明她以前和葛建豪的关系不但非同一般,以至于愿意为他作伪证,而且她还将面临着作伪证的指控。
& s. w! K2 o" n/ x0 z/ k* Y' }& L两者对他来说都是不能接受的。他想,难道自己真的幼稚到了这种地步,以至于在感情投入上一错再错?!他不停地喝着酒,心里阵阵发寒,眼睛不觉模煳成一片了。
) M+ S6 `2 E* e5 o8 a) ^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,只觉得自己彷佛走进了一个虚拟的世界,在那里,他见到了很多熟人,但是他们都跟他错身而过,他的手脚不听自己的使唤,然后突然间一道刺眼的阳光洒在他的心口上,他看到了自己血淋淋的心脏,他拼命的想要呐喊,但是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。: E* y/ j4 ^4 E
 楼主| 发表于 2013-8-30 21:04:25 | 显示全部楼层
90 清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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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,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闹起来,他张开了眼,浑身虚汗,他顾不上思索就急忙将话筒抄在手上。
3 t4 Q' V6 m$ i电话是陈秋笛打来的。吴笑天一听到她的声音,心都快要跳了出来,赶紧问道:
. Y2 H) P6 G- R“小笛,你没事吧?”3 m& q' q1 P* \0 V7 R
“我好好的,我刚看了你的E-mail,出什么事了,看你写的怒气冲冲的?!”陈秋迪说:“我知道你在想我,不过你也没必要闹这种情绪啊!我早跟你说过了,我跟那个葛建豪没发生过任何关系!我可以对天发誓!信不信由你。”3 F$ M$ Q, W. f$ d/ B  N
“我只想问你一句话,小笛,你上一次在警方的纪录中说的是真话吗?”
: w. X) J. \( d) N; R“我以后不理他们就是了。”陈秋笛犹豫了一下说:“笑天,你真的不相信我吗?!你以为我真的会做出那种事?!”/ m: L, A. l9 B, V
“我只要你告诉我,你说的是不是真话?!你知道吗,我急得都快要发疯了!”吴笑天紧紧地攥着话筒大声说。( C- {5 i( Y8 S! H
“笑天,我对不起你。”陈秋笛愣了一会,突然抽泣起来:“我的证词说的不是真话!但是,当时我只能这么说,不然我的结局就可能和凯丽一样了!你应该知道,葛建豪他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!我根本就没有跟他有过见不得人的事!”
& P9 m) @. a+ ?/ Y7 r; E吴笑天听了这话,心中的那股压抑感慢慢地开始松弛了。他发现,其实他打骨子里还是希望陈秋笛承认她是做了假证的,他受不了第一种可能的打击。他瘫坐在沙发上,抹了一把汗。但是他马上就被自己的潜意识震惊了!也就是说,他情愿陈秋笛因为当初做了假证而触犯刑律,也不想听到她跟葛建豪有过暧昧关系的话。
9 y. [" K+ I, P( N; b“小笛,也许我太爱你了,我不想你身上有任何的污点。”吴笑天说,“哪怕你真的是在欺骗我也行。你答应我,你快点回来,不管你将来怎么样,我都会和你在一起!”" a* Y7 U& V6 I8 `0 x
“笑天,你的意思是说,你只要我说实话,也不管我将来的命运?”
  |$ c8 J; b, s) ^( l“如果你说的是实话,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!你的命运不就是我的命运吗?!”& z' k1 `8 d! p, ]7 n) W2 b1 i
陈秋笛哭了,说:1 l0 H) m( v3 a9 V0 V0 t
“笑天,你等着我,我马上就回到你的身边,不管天涯海角,我都跟着你!”
6 X2 o8 m# {5 p# R% X& e“那我马上给林律师打电话,就说你以前提供的证词是不确切的。”吴笑天说。
5 V9 _& U' Z- d: ^' ^) [& Q" l4 V“我觉得你还是先不要急着把这事告诉林律师,因为我知道,他和六哥的关系很不一般。我争取后天就赶回LA,把我爸的骨灰盒也带上。”陈秋笛想了想说。
. E; `. ^1 n' B5 s6 r' l“小笛,我是不是太自私了?”吴笑天吞吐着说。4 x/ x0 v" y7 T' ^' \
陈秋笛顿了一会,笑着说:0 U0 P4 v, h, d* \% S
“笑天,你不要想太多了,你问的这话太小孩子气了!在感情上,谁不是自私的?!”7 T. N# H% ~9 Y; J8 V$ r9 p. [
吴笑天呆了一下,陈秋笛把电话挂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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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c2 ]* M: X6 o9 t/ p3 [2 n9 d4 B吴笑天认真考虑了一下陈秋笛的话,犹豫了一会,但是他心里实在憋不下林律师说的陈秋笛与葛建豪关系暧昧的话,于是他忍不住还是拨了林律师办公室的电话,告诉他陈秋笛不承认她以前提供的证词是事实。5 z: M6 l7 r+ m' y6 ~, L1 U! \
林律师沉默了一会,语气沉重地说:2 f9 j9 O+ R# [
“吴先生,你能肯定你和朱迪的话是最后的决断吗?”: S. B5 d5 j( v' r5 v5 v" s
“你可以这样认为!我们做好了被指控提供不实证词的准备。”吴笑天断然说道。
! r4 V9 q. W" h. t2 V“吴先生,一定是你说服了朱迪吧?!我知道你受不了她跟葛先生的那段关系!”林律师笑着说。
7 ^8 u6 O) p6 l9 H! l3 B1 J“随你怎么看,反正我是相信陈秋笛的。”吴笑天冷笑着说。
+ T0 q% N" T& X“那么,我得马上将这个消息告诉葛先生。我想他会很快做出反应的!我很感谢你的协助,我对你们的决定持保留态度!”林律师说。
, s3 w* Q% I$ U4 @吴笑天把陈秋笛的事情搞清了以后,心里轻松了一点,但是一想起陈秋笛将要面临的灰暗的前景,他的心情又杂乱如麻了。他喝了两瓶啤酒,又迷迷煳煳地睡了一会。' e8 Q. Q$ r6 C+ ?2 ~" E6 D
1 Q) J, W3 q: g6 b0 F# [  i
吴笑天醒过来的时候,看了一下钟表,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。$ R2 |; E5 ], J, J2 I3 H. Y
这时他特别想找个人陪着聊聊天。
! T  e) I7 Q* [) [1 Z. ~忽然,他想起了刘东起是个律师,他对类似陈秋笛的这种桉情可能会提供一些有帮助的建议。而且前天刘东起要他办绿卡的事,他想过之后,觉得不无道理,正好一起详细地问一问他有关程序。在美国有张绿卡,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方便多了,别的不说,就像这次陈秋笛要送他父亲的骨灰回国,他也可以不计签证的尴尬,陪着她一起回家了。但是没有绿卡却寸步难行。陈秋笛当初绿卡办的快,但是花了不少的钱,其实他只要和她正式结婚后,绿卡的事也就不成问题了。可是他不想在这件事上沾陈秋笛的光,而且他以前也没有认真地考虑过这方面的事。5 f3 j8 Y& [' t: w% N
他真要和陈秋笛结婚,就不会对她有任何的附加要求。他只想通过一种慎重的仪式,将两人的感情真正融汇在一起。+ }  H$ T# a- w9 E9 L8 O
 楼主| 发表于 2013-8-30 21:04:36 | 显示全部楼层
91 车祸" Z) l  T  P* F. u3 }8 y( ~! r) c

4 X# m% k0 _% o- n- a) B郁闷中,吴笑天就给刘东起打了个电话。刘东起一听到他的声音,高兴地说:% r, g* F; I( G) Z( G# M
“嘿,哥们,我正想找个人聊天呢!今天正是周末,心里发闷,想出去喝两杯吗?”; S  p1 c) h4 d) ]) y% R% ?, N) }0 r
“我的心里也是烦闷得很,你有空吗?何如呢?”吴笑天问说。3 m8 c) I3 F1 [: O( u
“晚上她到医院陪白果去了。怎么样,去上次我们到过的Casino?”9 b* M- E* ?$ h3 H6 p
“行啊,咱们是不谈不相识!另外,我有些事正想要请教你一下。”吴笑天笑说。
0 F6 a- ^  q: X刘东起愣了一下,心想,不会又是何如的事吧?8 n# U9 w1 _: f- ^; x
“那我开车过去接你吧。”他笑着说。
5 F1 n" f# ~% p) y( s+ o4 d. n, c“你是有备无患啊!是不是已经预料到我肯定要喝醉了?”吴笑天笑着,“我还是自己开车吧,总不至于每次都是我喝醉吧?!就这样说定了,我们在Casino见。”
0 O0 P, L' W3 d3 i5 R吴笑天正要出门,看到外面忽然下起了小雨,他回到房间随意披了一件带帽子的白色的夹克。
! h; s) H5 C4 N: r4 `# U9 n: d在扣钮扣的时候,他发现衣服上掉了一个扣子。他一下子想了起来,这件衣服他已经穿了十年多了,那还是在上大学时,也是一个小雨天,他和何如两人难得一起去逛了一趟商店,何如特意给他买的。衣服虽然旧了,而且他工作后买了大堆的名牌服装,但是这件夹克他却一直舍不得扔掉。
8 L( j2 m  D7 |7 P# D# f  e# Y上车后,他把夹克脱下,扔在后座上。( T! }8 r% q& R4 o; K+ q0 }
这时雨渐渐地下大了,路上的能见度极低,车又多,他把大灯给打开了。大街上到处都是喇叭声,有点刺耳,听起来怒气冲冲的,大家好象都在抱怨这难得一见的雨天,坏了他们周末的愉快情绪。他看到Local上车流堵得紧,于是就拐上了10号高速公路。
" E5 y) o# e8 A: y6 |7 p" p高速的快车道上已经积了几英寸的水,他勐踩着油门,开车冲进水流中,让一排排的水花四处溅起,心里油然而生小孩恶作剧般的快感。2 h* c/ e. H- X( s: u
他想,这时要是陈秋笛坐在身边的话就好了,她一定会快乐地哈哈大笑。# |% W% ]. m# V
但是一想到陈秋笛,他的心情不觉得又有些郁闷了。于是他在CD音盒里塞进了一盘罗大佑的碟子,音箱中传出了急促的音乐和歌声,放的是周润发和张艾嘉主演的电影《阿郎的故事》中的插曲“你的样子”。
8 r. B# w# f% }- _! }* G$ P这是一首老歌,吴笑天记得是陈秋笛放在他的车上的。吴笑天好几年前跟何如一起去看过这部片子,印象中的影片讲的是主人公阿郎带着儿子,艰难但是不乏快乐地过着日子,后来张艾嘉扮演的阿郎的前妻回来了,想要带走儿子。最后阿郎在赛车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" _  W3 a! t0 P! J# K
他记得当时看完电影后,他询问何如的感受,何如心情沉重地长叹了一声:
8 p, Z3 |; a2 V$ b' ^% ~“结局有点造作,好象是为了悲剧而悲剧似的。”
7 _8 H4 q: b# I5 t7 D( s; j, D$ P8 {“如果我是阿郎,我想我也会这样做的!”他这样回答。3 R5 T- J& L$ l! m/ s
“他们的儿子应该活得更幸福些的!”. ~. p: E4 E- `7 M" t5 J
——此时,他听到罗大佑充满深情地唱道:) E& u, J) F2 _" e9 n7 l
“……那悲歌总会在梦中清醒,
& A0 Y- X( ^+ ?8 v& c8 D) o% n诉说一点哀伤过的往事。8 m* b7 y/ z: A5 G! C
那看似不在乎转过身的,
4 z! Q6 K( {- v/ t是风干泪眼后萧瑟的影子……”
( L: }# P, g4 r! X" x$ K1 O5 ^1 L吴笑天觉得歌词太感伤了,听得人喘不过气来。! W: I* v$ h1 g+ f+ i
他正要伸手去按一张英文歌曲,突然,他从左边的后视镜中,看到一辆大卡车正开着刺眼的大车灯,朝他的车子后面紧逼上来。他的右边是浑厚结实的水泥墙,不能再往右拐过去了,他情急之下,就重重地按了一下喇叭,提醒后面的大卡车往另一边转过去。  K" l8 K' v+ A  q) J$ R
大卡车不理会他的警告,继续向他的车尾撞了上来。吴笑天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!大卡车的司机是有意要撞他的!  Y# C' n6 {7 Q1 H  }0 P% h) d
他勐踩一下油门,想向前冲出去,摆脱掉大卡车的撞击。但是已经晚了一下,他惊叫一声,然后只听得砰地一声巨响,他的车子便向水泥墙飞撞上去……9 a* {! r( |( W* T4 y
他的双手离开了方向盘,朝前虚抓了一下,接着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道金色的光芒,十分的刺眼。一瞬之间,他想起了他刚到LA时,何如送给他的那束金橙橙的罂粟花,也是这般的刺眼亮丽!
( ]. e' o) {, I于是他的心里突然觉得无限的欣喜,忍不住用劲笑了一笑,随后就失去了知觉。
 楼主| 发表于 2013-8-30 21:04:47 | 显示全部楼层
92 危险+ g# {$ t9 i" [* i# 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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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东起是在第二天上午时才得知吴笑天出了车祸的。
# a" d1 Y! W9 r, |那天晚上,他在Casino里等候着吴笑天,可是却久久不见他的踪影,他给吴笑天家里打过两次电话,都没人接。
$ s* @# Q0 ]) \+ p! ^1 g8 N$ }$ [他一直等到十一点半才离开Casino的,那时,他的心里隐隐约约地就开始有些不安了,因为他经过和吴笑天的几次接触,他相信吴笑天绝对不是个不守信用的人,除非他临时发生了什么事。不过即便是有什么急事,他以为吴笑天也应该会打他的手机向他解释一下的。$ Z4 z# w; V) u
所以他在开车回家的路上,对吴笑天的突然爽约有种不祥的预感,但是他还没有想到吴笑天会是出了车祸。后来他又开车拐到吴笑天的家,发现房间里一片漆黑,就断定他不会是在家里。他回家后又给吴笑天的实验室打了电话,结果还是没人。, e* H3 O' m  y6 z* o) S2 ^( ~
于是一整个晚上他都半醒半睡着,期望能突然间接到吴笑天不知从何处打来的电话。, F  z9 s' S6 l% o: G( P( h
6 p& N! E  A4 v1 p1 v
第二天一早,刘东起刚醒过来就给吴笑天的家打了电话,结果还是没有人接,他百思不得其解。于是他一边热了一杯牛奶,一边漫不经心地打开了电视。
1 I" P6 p3 i  }: h这时,LA公共电视台正在播放Breaking news,电视上突然出现了一幅让他震惊的画面:一辆他非常眼熟的白色的Honda Civic旧车,被撞得支离破碎,翻倒在高速公路快车道边上的积水中,车身上有几滴没被雨水冲刷掉的血痕。因为录像是在昏黑的夜间拍的,所以他看不清车牌和车子里的情况。解说员报导说,据目击者称,出事的车子是被一辆大卡车撞翻的,大卡车在事故发生后已经迅速逃离了现场,目前警方正在追捕中。4 n  B. V' U7 x& j* o$ y
出事车子的主人,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亚裔男人,被撞成重伤,现在已被送往C大医院抢救。
) I0 r3 E; n; l. `刘东起一下子就想到了吴笑天,心里一凉,不过他还是抱有一分侥幸。他看清报导中提到的C大医院,正是白果眼下在做手术的那一家。他马上关上电视,匆匆忙忙地就往那家医院赶去。, A5 g+ A! K. g% l% T
他的心里十分的难过,他觉得,如果出车祸的人真的是吴笑天的话,那么他也应该负有责任的,至少在良心上会愧疚不安,因为是他要约吴笑天去的那家Casino。而现在陈秋笛的父亲刚刚过世,心里悲痛,如果吴笑天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,那么她所遭受的打击将可能是毁灭性的。还有何如,要是何如知道了这件事,他该怎么向她交代呢?!; ]$ g6 o1 I+ U' g5 }& X% i, b4 I
他明白,何如虽然已经和吴笑天没有什么感情纠葛了,但是她的内心里对他还是很关切的。吴笑天自己就可能更是不幸了,他在国内的事业上刚刚遭受挫折,到美国后折腾了一年多,事业和生活上才稍微有些眉目,却又碰上了这种事,而且,如果他万一出现了不测,他的浙南老家,还有一位从小将他辛辛苦苦地带大的母亲。
* `( Z0 f$ Y( o8 }* u1 l想着这些,刘东起的眼睛不觉模煳了。! N9 g4 `% ~2 C

( B" c* Z& S) E- r: G8 X+ ^. I他来到C大校医院的Emergency Room,在登记处查找着吴笑天的名字。让他震惊的是,那个被撞伤的人,果然就是吴笑天!& m; w! ~+ @7 z) ~" V+ G
刘东起的心一下子凉透了,他赶到了急诊室,护士们说伤者还处于危险状态,不让他进病房,于是他只能隔着布帘,在病房外面看着吴笑天。8 }! Q' E% d0 r% d# k/ z8 ]# O
吴笑天的身上插满了管子,一半脸上缠着纱布,脸色煞白,紧闭着眼,正在输血。刘东起向一个医生询问了一下吴笑天的病况,医生告诉他说:吴笑天昨晚上在被救护车送进医院的时候,就已经昏迷不醒了,他失血过多,流了大约有2000多毫升的血,从右脸部到脑门上,被撞裂了一个两英寸长的伤口,缝了十几针。! }. q0 L& ^7 o( C! b" ~4 e9 x# d
刘东起问医生刘东起的生命有没有危险?6 f% M7 L: |6 X: H+ U  }2 r
“根据诊断和手术情况来看,到目前为止,我们还不能肯定他已经脱离了危险。”医生说,“而且,我们最担心的是他的大脑受损伤的程度。情况表明不容有乐观的推想,你知道的,将不排除任何可能的结果,包括死亡和脑瘫!”: E3 X' p+ T+ _( A
接着医生问了刘东起,吴笑天在这里有没有亲人?! l, M; J! _& t5 u
“我们需要马上跟病人的亲属取得联系。”: S' u, Q1 m0 ?3 c# @( j6 M
“他有一个女朋友,不过现在不在这边,她的父亲也将要过世了。”刘东起说:“我是他的朋友,我可以在这里帮忙照顾他。”+ {' V! C1 j* q
“考虑到病人的病情的严重程度,我想最好要有一个他的亲人在他身边,而且我们必须让他的亲人知道病情的严重。至于他的伤势状况,我们医院会尽一切努力救治。我们有义务照顾好他,这一点不必你担心。”医生说。3 n+ M5 w, `5 B0 F
刘东起想,他现在既不知道陈秋笛在台湾家里的电话号码,又不知道她的地址,吴笑天又处于昏迷状态,怎么可以跟她取得联系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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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3-8-30 21:05:00 | 显示全部楼层
93 震惊
1 I: T* D3 U2 Y' |, M
$ C- m- D; Z7 ?3 J他焦急地在候诊室里呆着,忽然他想起何如昨天晚上在这里照料白果,不知道她现在还在不在那?于是他来到白果的病房,白果睡着了,江谷拿着一本书正靠在椅子上看着,何如不在。江谷猝然见到刘东起,有点意外,他以为刘东起是来找何如的,就带着他来到病房外,告诉他何如昨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就回去了。5 M' E, ]8 N( ?7 w
“何如一直陪着白果聊天,白果的情绪好了不少,过两天第一疗程结束后,我们就可以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了。”江谷说。
0 E& F2 J5 u( x" a7 B9 ~刘东起暂时不想把吴笑天的事告诉江谷,怕他们知道后挂念。他问了一下白果的病情,江谷说第一次手术进行的挺顺利的,白果自己对的病情的恢复也充满了信心。
( }* T. q& f8 O+ o. x“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,是不是昨晚上没睡好?”刘东起就要离开,江谷忽然问他说。
+ P! k3 c! p! s% k$ P$ [“昨晚上我多喝了几杯酒,没怎么睡。”刘东起笑了笑。. @4 m/ U+ {3 m' ^! z
“都怪我们,耽误了你跟何如。以后呀,你们该忙什么还是忙什么,别再挂念我们了!”江谷说。
) Z6 Q. J3 A$ g# M* d! s1 R
' ^" ~/ b7 o; a: ^4 n* X刘东起回到吴笑天病房外面的候诊室,焦虑地坐着。看着医生和护士匆忙地出入吴笑天的病房,他希望见到吴笑天忽然清醒过来,给他一个惊喜,虽然他心里明白,眼下这种可能性几乎是不存在的。
' v$ |$ ?: x0 y: G. M" W( H- B他正在考虑着要不要把吴笑天的事告诉给何如,这时急诊室外面来了一男一女两个警察。他们跟医生和护士悄声地说着一些什么,后来那位护士就带着两个警察来到刘东起的面前。$ O3 F. ]) P8 m4 ^; g$ H
“你是出事者的朋友?”女警察问刘东起说。! P3 k- @6 [  q3 }6 P* f9 r
“是的。”刘东起点了点头。: f2 a- {- V( ^
“我们已经查到了伤者的材料。”女警察说:“经检测,事故发生时,他的体内含有酒精,这个结果对他很不利,虽然他的酒精含量没超过本州的法定指数。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。你昨天晚上跟出事者有过联系吗?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?”0 m4 b0 H: B, X
刘东起把昨晚上和吴笑天相约出去喝酒的事跟他们说了:5 z8 l0 b* v. `- P
“吴先生说他的心情有点郁闷,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导致他出事的原因。”' c! u& P* S  b. t- \. X5 H
女警察又问了吴笑天的其他一些情况,刘东起一一作了回答。最后,男警察要了他的电话,又把他们的联系电话给了他:
& x; i7 y' }2 c! d“刘先生,你如果还知道一些什么事情,请跟我们联系。”/ V2 h  z  `5 b5 R# Y+ i. V: m
警察走后,刘东起的手机响了,他打开来一看,是何如打来的。急诊区禁止使用手机,他忙拿着手机去了卫生间。0 }) d* ^6 v7 C9 ]# P$ M- M
“昨晚上你上哪儿去了?我在医院里不能打手机,我回家后给你打过两次电话,你都不在。”何如抱怨说。
; ?4 ~% N3 J* \0 l“我出去喝酒了,十二点多的时候才回来。我也给你打了手机,你关机了。”刘东起支吾了一下说。
, v1 b4 S- C) U# a* a“咦,听你说话吞吞吐吐的,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?”何如看着他的眼睛问。2 [  ?( U- ^; k, q( [
刘东起愣了一会。$ x( a* [) ~! v4 M
“怎么啦?是不是温哥华那位又给你来电话了?!”何如瞧出了些不祥,急着问道。$ w! l( Z; ?+ p7 _, D
“是出了点麻烦事。”刘东起终于沉闷地说:“何如,你知道陈秋笛在台湾家的电话号码吗?”4 y% g* c* F2 J( e
“我不知道呀?他们没告诉过我。”何如疑惑地说。她顿了一下,忽然心里一惊:“东起,是不是吴笑天出事了?”
$ \& @: g) f% I% z“他昨晚上出车祸了!”刘东起声音低沉地告诉何如。接着,他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:“这事也怪我,明明知道他这些天心情不好,还约他出去喝酒。到时候我怎么向陈秋笛交代呀?!”
6 c& m/ X; n3 c) X( d6 u# {* p“现在别说这些话了。他伤的严重吗?肇事者找到没有?”何如着急地问。2 Y4 A& E' k5 t; ~2 W5 j
“吴笑天他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,仍然昏迷不醒,正在输血。警方还在调查这次事故。”刘东起他叹息着,“这事都怪我!”
2 Q* Q4 |& A0 S: r9 }# E' F4 c+ ~“你在医院里等我,我马上就过去。”何如说。
. k: @7 V; W6 K" a“你路上要小心一点!”刘东起叮咛她。
( U; E8 Q' T  ]
 楼主| 发表于 2013-8-30 21:05:17 | 显示全部楼层
94 支离破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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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z' d+ B2 v! }' ~* B何如昨晚上睡得晚了,刚刚才起床。她简单梳洗了一下,匆匆忙忙地就出门了。
: w! }0 Z8 \7 o, c2 K2 E刚才她一听到吴笑天出车祸的事时,震惊地手机差点掉落到地上。( f/ o" i* b' Z: j5 }; n
前天晚上她见到吴笑天时,就发现他有些神情恍惚,那时因为刘东起在一旁,所以她没有多问。她知道吴笑天无论是对人对事,一旦到了投入的时候,就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。而在处理重大事情时,又显得优柔寡断。在自我调控上,他的心理素质远远没有他自己认为的那么刚强,就像跟陈秋笛分别一些日子这种小事,也可能使他情绪不稳,焦躁不安。所以有一段时间她暗地里认为,他应该找一个感情与处世能力都相当成熟的女人和他一起过日子,当然,这种想法并不是促使她和他分手的主要原因。" c! C* M8 K% L- ?
她觉得,陈秋笛对吴笑天来说并不是理想的伴侣,尽管她看上去显得有些世故,但那仅仅是个假象而已,其实她的性格深层中还不乏纯真和幼稚,特别是在感情上。女人看女人,往往凭的是敏锐的直觉。何如相信自己的直觉是不会错的。
/ v# Z7 C. m5 V9 J: P/ i6 W: f在赶往医院的路上,她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。
! a! t) \; Y# u# I! H她想,她和吴笑天两人走到今天的这种地步,难道仅仅是因为双方脾气的不投合吗?或者双方干脆就是在相互赌气?但是,她打心里就不承认自己是在以刘东起替代吴笑天,她觉得,如果违背个人的意愿去选择形而上的爱情组合,那简直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。
6 g/ Q7 `6 z$ ^( b/ I实际上,她始终认为自己对刘东起的感情付出是饱满的,而不是抽象的。可是为什么吴笑天的影象在她心中却总是像生了根一样挥之不去呢?!就比如说刚才她听到刘东起告诉她吴笑天出事之后,她的第一反应就像是全身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了一下,这种感受再怎么样也是掩饰不了的。难道她真的是在欺骗自己的感情吗?
9 ~# l! q6 ~4 p1 [$ }% |; F/ M不过,她很快就否定了这种潜在可能,对一个人的关怀不可能就是爱情。她告诉自己,她为吴笑天的事感到悲伤,纯粹只是出于对他的同情。她伸手抹了一下潮湿的眼睛,心想,是的,自己只是在同情吴笑天的不幸。不管换上谁都会和她怀有一样的心理的!. L$ ~& G( K0 ~6 u5 \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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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如到了吴笑天的病房外面,她朝里面看了一眼病床上毫无动静的吴笑天,眼泪“唰”地一下就下来了。她慌忙紧紧地掩住嘴巴,不让自己哭出声来,然后背朝着刘东起。1 r( ?3 g- S+ q* J
刘东起脸色阴郁,他轻轻抚着何如抽动的肩膀,想说什么,却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,只是叹息了一声。何如拼命压制着快要失控的情绪,喃喃地对他说:“怎么会这样呢!一个活生生的人儿,就这样支离破碎了!”. H) B, W: F7 p+ r2 y6 A+ Z
刘东起扶着何如坐下。他乍然见到何如这付看似过激的悲伤样子时,心下里微微掠过一丝难以说清的酸痛,好象跟她之间忽然产生了一段距离。但是这种感觉很快就被愧疚掩盖了,他觉得何如的反应是正常的,那并不说明她对吴笑天仍然旧情未泯,而只是一时的悲情。他说:“事情既然已经如此,现在我们跟陈秋笛没法联系上,我们还是考虑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?”
1 H" ]$ N$ t0 x+ V2 e5 N8 y何如问他说:“吴笑天的伤情确断了没有?”/ U6 i' a) C- E" y0 u2 i
刘东起叹了口气,说:“医生说了,将不排除任何可能的结果,包括脑瘫和生命危险!”
& R, y' Y# x) U1 x1 r% N' R! e何如一听,又急了起来,说:“那我们是不是应该马上通知他的母亲?现在他的老家就他母亲一个亲人了!”
+ z8 K% l) @8 \) q5 p) {刘东起想了一会说:“本来我还想缓一缓的,看来也只好这样了,如果真出了事,我们都担承不起!另外,你跟陈秋笛的公司联系一下,看看能不能找到她家的电话号码。这两天我在医院守着,我身体壮,你就别操心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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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w6 w5 e  Z5 b何如趁着护士不在的时候,悄悄进了病房,来到吴笑天的身边。只见他半边脸上缠着纱布,另半边脸上全无血色,皮肤就像透明了似的,眼睛紧紧地闭着,嘴唇干裂,呼吸轻微。/ u, g+ h7 v# A0 u! k0 j4 R" S1 R
何如只觉得胸口隐隐作痛,泪水禁不住又垂落下来。8 |+ c7 |7 R; r' E0 `" o
这时,她忽然看到床边的台桌上摆放着的吴笑天脱换下来的几件脏衣服,其中有一件乳白色的夹克特别的醒目。那件夹克上染满了血迹,但是,何如还是很快就认出了这件夹克正是多年前,她和吴笑天在一个雨天一起逛街时,她给他买的。何如拿起夹克,捧在手上,泪水簌簌而下。她很难将眼前的吴笑天跟当年那个活蹦乱跳的他连在一起。而且更让她难过的是,在这么多年后,吴笑天居然还保存着这件朴实无华的旧衣服!她觉得自己的心有点颤栗了。/ s: j2 m  B% z6 S4 {
刘东起轻声来到她的身边,他一看到何如手里拿着的白色夹克,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!他紧紧握住何如的手,何如情不自禁地就扑在他的怀里,失声痛哭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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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3-8-30 21:05:38 | 显示全部楼层
95 归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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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J8 H4 ~# G) K: m# m这时,护士回来了。她见到何如两人正在亲昵,就要请他们两人出去。忽然,她看到何如的样子,又不忍心打扰了,就又悄悄地退了出去。
( Y2 ^' x; E1 A# F4 w两人在医院里一直呆到晚上十点。刘东起见何如脸容有些疲惫,就要她先回去,他一个人在这里守着,如果有什么意外再跟她联系。2 b4 N8 ^/ R9 o6 F' |  Y4 Z& \
何如还在犹豫着,护士过来告诉他们,探望病人的人士在十一点以后必须离开病房,病人由护理人员照顾。两人叮嘱了护士几句,把他们的电话号码给了她。7 {8 n/ _1 [: ?4 }( [

; n& X  I/ \5 L2 s两人离开医院的时候,何如还想再去探望一下白果。2 c6 Q* E2 e" A  J" B
“早上我已经去过她的病房。这时他们可能已经休息了。”何如说:“吴笑天的事暂时还是不要让他们俩知道。”0 x0 J: W7 V8 W1 T
到了停车场,何如依偎着刘东起,对他说:
+ h; X! r' x& O1 r“东起,晚上你能陪着我吗?我心里有点不安!我害怕自己会做梦的。”
: L% J; L. S+ o1 h  i. \“看你这样子,我也不放心离开你。”刘东起强颜笑了笑:“你说吧,上你家去还是上我家去?”
1 x. b" U3 E+ v' ~- L“上我家去吧。我这时只有躺在自己的床上,才会觉得踏实些。”* \: ^- U' [( m% w
看来,何如对吴笑天还是一直没有真正忘情的!刘东起心想:她的感情那么细腻,像这样毫无顾忌地流露出来,绝不会是偶然的。”
% O  R4 A0 K8 |+ p0 S他暗地里叹息一声,扶着何如上了她的车。他把自己的车子留在了停车场。( K$ t+ X1 w* r& {4 m, n0 M

! A4 s7 j' r0 Z- e/ _) ]# K! O, Z8 h何如一回到家,马上就去倒了一杯葡萄酒,抖抖索索地喝了,身上暖和了一些。5 I, x$ {8 X+ i4 w
“东起,你看吴笑天真的会有事吗?”她呆呆地盯着酒杯,问刘东起说。
+ G% I. m, @; `“现在我们只能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,做最坏的打算了!”刘东起也倒了一杯酒,苦笑了一下说。
+ ?: {" E' x4 @" d/ F8 g“你知道吗?我妈去世的那天晚上,我也是彻夜未眠,一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,我的眼前就浮现出一幅从来没见过的可怕的景象,然后全身就像被撕裂了一般。那以后我失眠了很长时间。” 何如怔怔地看着他说。
* T2 B( c6 f' h+ N; Q8 Y( q+ ^“我看你还是先放松一下吧!我来下点面条,你不饿吗?”刘东起笑着说。3 T# M& G. ?% ]& Q1 x/ ?/ _
“不想吃了,我只想静静地躺一会儿。”何如疲惫地仰靠在沙发上。
) y; o; q/ T2 h3 [3 q  {刘东起正要去下面条,突然他的手机响了。他和何如对望了一眼,两人不约而同地都想到了吴笑天,何如的神色马上抽紧了。2 c$ g9 I4 o% l: f- R4 V
刘东起打开手机,刚听了一下,马上就松了口气。——原来电话是唐菲菲打来的。+ d2 t7 N) [& F$ j$ P
何如听清了对方是谁后,就到厨房给刘东起下面条去了。
/ O2 S$ k: D0 u+ W“东起,看来你对何小姐是真来劲了!”唐菲菲笑着说:“我一连两个晚上给你家打电话,你都不在。没想到你还真会怜香惜玉!”8 w/ h  ]6 y! s9 \1 C
“有什么事吗?”刘东起皱了皱眉头说。
* Q1 m( |$ W' Y4 Q/ H“嘿,你再怎么忙,也不该不将你女儿的事搁心上吧?!”唐菲菲不悦地说。* p6 O3 t  p% Z$ L9 \2 y
“刘琴怎么啦?!”刘东起心里一沉。' J4 x& _- s2 \. t! f9 Z, B
“她怎么啦?她要是不跟你在一起,或许会更好一些!”
: k! j. u! Y% h' n6 v“有什么事你快说,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吵。”刘东起催促着她。
) l) T7 {' Z4 ^) I“你看你,就一会儿功夫就等不及了?!”唐菲菲冷笑着,“我是跟你商量个正经事。上一次我回温哥华前,在上海看中了一套房子,环境挺不错的。前天我已经委托朋友签约了。”' R1 C/ W3 a. P, {6 D+ n
“天哪,你又改作房地产了?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?”
' j- F: d( Q, k/ w* v“跟你当然有关系。”唐菲菲说:“我在上海设分公司的事也有了眉目,我挂的是我们加拿大母公司和远东保险公司合作的牌子,其实股权资金与运作都是我自己操控的。这样的话我明年初就可以回上海发展。那里毕竟还是我出生和长大的地方,熟人也多。”
9 C6 V, D+ b1 X8 P  \“要是我没猜错的话,你所做的这一切,都是想为了得到琴儿吧?!”" o& E  V$ W9 u5 N
“看来我的几根肚肠你都知道了。”唐菲菲笑着:“说实话,我想把琴儿接到上海来,如果你父母真舍不得琴儿的话,我可以接他们过来一起住,反正房子够宽敞的了,就我们娘俩住还嫌空荡了些,怎么样,这个方桉你可以接受了吧?”
4 J+ U8 Y+ U7 ?. @& [“刘琴马上就要长大了,我想我们这一边的上学条件对她来说可能更好一些。”8 n- P1 e6 m* r+ k
“刘东起,我已经做出很大的让步了!”唐菲菲提高了嗓门:“我又不是没有考虑到琴儿将来的事,但是她现在肯跟我来温哥华吗?!她甚至也不会跟你去LA,我们何必自己骗自己呢?!难道我们就不能设身处地地为孩子想一想吗?!她现在对我们离心,还不都是我们引起的?!”
/ i' m9 E/ U, j6 _- T' W“那么好吧,如果你在上海那边的工作弄踏实了,琴儿可以先在你身边一段时间。”刘东起想了一下,又看了何如一眼说。
  x- Y8 ~2 s% R5 d) ]8 \7 S8 f/ r) L0 I“咱们一家人可不说两家话,这事就先这么定了!”唐菲菲显得很干脆:“另外,告诉你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事:你猜我上次在上海都遇到谁了?”
$ M& F" V% J$ H+ P9 n; m) L+ M“谁呀?你的那些朋友同学我都忘记的差不多了。”刘东起漫不经心地说。
  [4 j7 i. O4 }“嘿,顾村和孙映这两个名字,你一定不会陌生吧?!”唐菲菲有点鄙夷地说:“没想到你那边跟何小姐卿卿我我的,这边还留了一手!我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你原来是风流成性的啊!”, M+ Q( ?1 n" x  C1 \* a5 ~
“你胡说什么!我们只不过见过一次面而已。”刘东起不觉地脸上一热。9 N: ?9 ]4 `7 I0 J  s
“我不是想揭你的短,你不必心虚。”唐菲菲笑着,“唉,跟他们两人相识,也算是一场缘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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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,唐菲菲在十月回到上海后,通过她同学的关系,认识了顾村,顾村正好也有独立出来,自己创业的想法,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出手。唐菲菲说服了他,答应他只要他能帮助她的公司在上海立足,那么顾村将可以在她的新公司里占有部分股份,并拥有管理权。于是由顾村出面和远东保险公司联系,唐菲菲以她的母公司的名分在远东参股,并设立了自己的分营机构。5 U% A. Q3 }" T' K3 V7 A0 o5 h9 j4 g. Q
在一次顾村做东请她的晚宴中,唐菲菲认识了孙映,聊着聊着就谈到了孙映的学校,唐菲菲说出刘东起的母亲以前也在孙映的学校当过老师,大家知道了这里边的关系后都笑,顾村还拿刘东起和孙映约会的事打趣。
: o" O) [( o6 C/ p5 l- ?! S那次三人话扯得多了,不觉就说到了刘东起跟何如的事,孙映把何如夸了一通,唐菲菲听了心里不快,她听顾村说孙映正想出国办演唱会,而何如已经答应要帮她的忙,于是就劝孙映干脆先移民加拿大,她可以帮孙映一把。
8 O: s6 F, Z( c, E. M4 }唐菲菲笑着跟孙映说:“我跟何小姐接触过几次,她给人的最初印象的确是一本正经的。我走南闯北,见过的人多了,但是像何小姐这样城府极深,表面上又装的很热心,很清纯 的女人还没见过。要不她怎么能把刘东起从我的身边勾走了呢?!你想想看,我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。”
. g- o* ]2 m& S: z8 m6 o孙映听了她的话后,倒有些犹豫了,因为她和何如毕竟只见过两次面,虽然何如给她留下的印象不错,但是唐菲菲的话她也不能不信。顾村极力怂恿孙映可以托唐菲菲试试看,反正两头都不耽误。没想到,唐菲菲回到温哥华不久,她凭着自己的关系,很快就帮孙映的事给办的差不多了。
% G- {. W2 j0 Q( w* B- @其实,她帮孙映的忙,并不是真的出于热心,而是卖了个人情给顾村,同时也想和何如斗一口气。她始终认为是何如阻碍了她和刘东起的复婚。! ?: b& i8 M6 w' K) I
当然,唐菲菲在电话里只告诉了刘东起,她和顾村合作以及帮孙映办理移民的事。# L' B' i* N+ g2 X7 g, Z/ Y: P
“东起,我觉得孙小姐比何如强多了,你要真不想再和我过的话,你干脆和孙映在一起算了。我绝对不会吃你的醋的!”唐菲菲笑着说。3 r+ p$ ~: c: H( v0 Z
“多谢你的美意。唐菲菲,我说你的新公司里是不是又多了一项婚姻中介的业务啊?!”刘东起说着,啪地就把机子关了。# ?5 b  ^6 t6 u" r- K; |3 a
“你说的什么业务?”何如已经做好了面条,她随口问刘东起。
  V* G% o- N  X" f  _“唐菲菲她要回上海做生意去了。”刘东起笑着,“这个女人,她在那边买了房子。我只好退了一步,让女儿暂时先呆在她的身边。”
9 F, N7 j4 U. R: W# q, _“你不是一直舍不得你女儿吗?你不会是为了我才这样决定的吧?”何如瞧着他。4 K6 r7 e/ N+ l+ Z( u# ?
“那你以为我就可以舍得你了吗?!”刘东起笑着说:“其实我的内心也是很脆弱的,因此我才迟迟不能做出决断!从我的角度来说,我当然希望你和琴儿都能在我的身边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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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3-8-30 21:05:50 | 显示全部楼层
96 碎裂4 r% U$ ]! n9 {

4 E2 w7 k5 |% \陈秋笛办好她父亲的丧事后,本来想在星期天晚上就乘华航班机赶回LA,但是因为没有订到机票,只好推迟到星期一晚上才走。: v2 P5 X$ N. i7 s
这中间,她给吴笑天打了好几次电话,都没找到他,发了两个E-mail,也不见回,弄得她忐忑不安,两天下来都定不下心。一想到吴笑天告诉她的关于葛建豪要她出面提供证词的事,她更是心急如焚,六神无主。/ ?9 C8 j% q1 w: q4 p6 i; h+ X/ `
她最担心的,就是葛建豪他们找上了吴笑天的麻烦,而且她心里很清楚葛建豪的为人,他是什么事情都敢干的!她隐约地感觉到吴笑天可能是出事了,要是吴笑天因为她当初的错误而卷入了这件桉事中,发生了什么不幸,那么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自己的!
) e7 Z/ `: E) `' n: K那天她在收到吴笑天的E-mail时,全身就像掉进了冰窖中。1 n# U! h( ]( N
两年前凯丽失踪的那天晚上,葛建豪的确是先送她回Apartment的,因为送凯丽回去,必须要先经过她住的那幢公寓楼。但是在凯丽失踪后,葛建豪私下里找过她,要她在警方向她询问事情经过的时候,就说他是先送凯丽回去,然后再到她家过夜的。她先是死活不肯答应,后来经不住葛建豪的软磨硬泡,又看在他平时对她的照顾上,另外她自己对法律也不太了解,而且凯丽本身的行止确实不太检点,于是他就对警察说了谎。不久她就离开了那家中餐馆,也就逐渐忘记了这事。( K' T6 c5 Z' y( g  I2 R* l5 x
当吴笑天那天告诉她,警方已认定凯丽是被谋杀的消息时,她一下子明白,葛建豪很可能就是凶手,他可能在被警方正式逮捕之前,对她软硬兼施,逼她到时出庭提供假证词。于是,她决定暂时先不去大陆,而是想急速返回LA,回到吴笑天的身边。
& m6 J8 l5 @3 u% S2 f) L在中正机场候机室里,飞机还没有起飞,她的心已经飞到吴笑天的身边了。+ M# G- Y* l. p2 E

) V: F( c& ~' M, z陈秋笛到达LAX时,已经是LA的星期一下午了,她马上就叫了辆出租车回到家里。% i. D2 M' W1 q/ B  q4 ~) R/ U4 h
她推开房门时,只觉得屋里冷冰冰的,空气中还有一股潮湿的味道,茶几上摆放着十几个啤酒瓶子,一看房间就知道是有些天没收拾了。她心里焦急,立即就给吴笑天的实验室打了个电话,电话是Stacy接的。Stacy一听到是她,急着就将吴笑天住院的事告诉了她。他们实验室是在今天早上才接到何如打来的电话,通知他们吴笑天出车祸的事。
8 }# g3 y. u. M: ]陈秋笛听了,脑袋一下子眩晕了,拿着话筒就低声抽噎起来。她匆忙记下了吴笑天住的医院,赶紧就赶了过去。
4 O7 X$ v) W: b* f6 \陈秋笛来到吴笑天的急诊室外,只见刘东起正在那里守着,她跟他打了个招呼,匆忙就进了病房。当她看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吴笑天时,只觉得眼前一黑,身子软塌塌地就要瘫倒下去,跟进来的刘东起慌忙用劲扶着她坐下。# p) i1 P) r0 V) }4 s. B! f0 w
陈秋笛过了一会儿,神志才慢慢醒转过来。她一下子扑在吴笑天身上,哭了起来。此时的她还没有从丧失父亲的悲痛中恢复过来,却一下子又碰上吴笑天被撞伤成了这个样子,因此身心就像要碎裂了一般,没哭上几声,整个人就快撑不住了。. w, d& q! V' G; q* E3 X; \
刘东起安慰她说,根据今天医生的诊断,吴笑天虽然还没有清醒过来,但是经过两天的连续输血,血压和心脏功能正渐渐地趋于正常,身体也不像两天前那么虚弱了。他要陈秋笛先静一静。
& r" l) K, C: N& S+ c4 K, j4 b陈秋笛打听了一下事情发生的经过,刘东起简单地说了一遍。
8 _  y% }- ~7 O# Z( [“怎么会这样呢?!”陈秋笛哽咽地说:“他出事前几个小时我刚刚给他打了电话,他情绪很不好,我还劝了他半天。他怎么后来又出去了?那时我忘了告诉他要防着葛建豪了!”
- b3 t9 B+ R9 Z“陈小姐,你说的这个葛建豪是谁?”刘东起问。
( k% @% j+ B4 b“这事肯定跟葛建豪有关,吴笑天拒绝了他要我给他作伪证要求,所以他就制造了这起车祸来报复吴笑天。”陈秋迪说。
; Y9 G' W6 B: O4 }( b8 @0 M她将那天吴笑天跟她说的事,对刘东起说了。( o3 w$ D) V1 t
“也许当时吴笑天太心急了,他原不该把你要推翻证词的事,这么早就告诉姓林的律师的。” 刘东起沉思了一下说:“他忽略了美国司法的一些负面的作用!这事得赶紧跟警方联系一下,警方现在正在追查肇事逃跑的司机,你说的这位葛建豪很可能是个线索!”5 q/ E+ z- v' k7 F! Y7 G
他马上到外面给警方打电话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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