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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l6 ]5 C$ f) J2 u, f- x纽约中城二十多街靠着哈德逊河的地方,不久前成这个城市新闻的焦点。起因是关于营建纽约橄榄球队JETS的主球场,说利道敝,沸沸扬扬。不过在这场纷争之前,这里便就以慢慢的方式吸引着很多人的目光,不象球场争论那么激扬,却同样具有意义,那是关于艺术。这一小块体育和艺术交叉在一起的地方,便是雀儿喜(Chelsea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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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N$ S4 v& b. a" b/ }9 K y作为艺术的雀儿喜,上下不过六,七条街,十年前只是一片仓库和修洗车行所在的地方,即便是现在,这里也是由修车行和艺术画廊共同拥有,不同的是,车行越来越少,画廊则越来越扩张。3 U' p! O9 p0 y, [( J2 @: `$ A
) W- J4 p& ^ O/ W& V9 Q/ V: t; a有人说雀儿喜正在超越鼎盛时期的苏荷,这大概是从画廊的密集度上来说,从气氛上,雀儿喜与苏荷之间还有一段距离,它还缺少从街角房顶散发出的那种人文气息。也缺少一种苏荷酒吧所给人的那一丝惬意。当九十年代中期,保拉。库伯把画廊从苏荷移到雀儿喜时,多少有点印象派第一次开画展的意味,是被那种逆境中求存的勇气感应着,只不过库伯要抗争的不是那些沙龙画霸,而是苏荷无限缩小的地理空间。自然,库伯在新的画廊里,充分地表达了他的展览概念,给每件艺术品提供了广大的展览空间。6 A. {, x* a+ m0 _' 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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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说雀儿喜的画廊,自发地形成了一个规矩,展览内容三周一换,并且都会在秋冬的展览季节形成一个高峰。这个国殇日显然不属于高峰期,加上有是周六,许多画廊休息,所以我去的时候并没看到很多人,没发现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作品。也没体会到别人所说的主题的非常前卫。走在街上,流连于画廊之间,突然有些感叹,人类在技术上的进步是日新月异,但在艺术上却没有几件大变化,手段上没有,意识形态上也没有。所有的只不过是对一种描述的夸张,或刻意求新的钻牛角尖,以及故做姿态的骇人听闻。3 c1 W& a5 O0 m0 y( }) [' o
5 S+ v2 L! _2 x3 G. w2 }& S8 a0 @+ a有个取名“昆虫”的展览,属于摄影与影像,墙上的屏幕上放着昆虫爬动的样子,且只是昆虫的头脚,单调枯燥,不知道想表现什么,于街头偷拍别人裙底风光的混混比,区别只在于艺术家没把摄像头装在脚边的鞋上,而是设法装到了一个昆虫的头上。还有一个同类型的展览,二三十面小屏幕组成了一堵电视墙,重复放着不同的刮彩券的手的形象,主题自然很明确,大概是在说世人为了发财茫茫碌碌,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新观点,这种眼花的表现,即不能让人震撼,也不会给人留下美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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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j! p% b0 ~! S1 `3 `( |7 P记得有次买油画颜料,排队等付款的时候,看到前面站的一老太太手里拿着闪光颜料,于是问她什么情况下用这种颜料,老太太似乎很兴奋,滔滔地介绍,说她有一套自创的绘画方法,就是把颜料直接挤在画布上。当时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,这次却在Amsterdam Whitney 画廊看到了这种表现。画布上现用不同的颜色打一层浓浓淡淡的底,再把鲜亮的发光的颜料挤在画布上,或曲或直,或点或面,非常抢眼,具有极强的装饰效果。画家叫 Michael Schaffer,不知道是不是我遇到的那位老太太,有的时候,人的思维从不同的地方出发,却会聚集到某一共同的点,原来自以为喜的独到的理会,却原来是种普遍的认知。这种情况谁都会遇到,那老太太可能逾到的,我也曾经遇到过。记得有次喝酒,愿先的Cabernet Sauvignon 剩下半杯,又开了瓶新的Syrah,几乎是一半一半地混在一起,突然喝出种特别的味道,于是沾沾自喜,以为那是自己的新发现,不过很快就知道拉,这种混合是种基本的制酒方法,有不同葡萄品种之间的调配,也有同种葡萄不同产地之间的调配,而那两种酒的比例,是澳大利亚葡萄酒的最常规的配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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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@. a. |( y- O( J1 `/ T, u5 g- i手段上会有这样的殊路同归,理念上同样也会有种不约而同。我提到过,张大千曾经引德加的色彩进入中国画的表述,巧得很,前两天看到新闻,说赵无极的一副油画在香港拍买出一个天价,报纸上登了那幅画,不是很清晰,但是绝对看得出张大千的影子,赵无极融中国画的内涵于油画只中,竟也达到了另外一种境界。其实这种融合,在雀儿喜的画廊里也能体会到,看Shawn Dulaney的画, 看Lisa Breslow的画,看Samantha Keely Smith 的画,这些西方纯色彩的作品,隐隐约约透露着中国艺术的概念。 w* l% f* N5 ~& j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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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没有研究过艺术理论,所有的只是一种印象,所说的也只是一种胆大忘为的感觉。我认为从表达上来说,西方艺术提倡的是具体,而中国艺术提倡的是一种模糊,西方绘画的起始点是肖象,风景画只是作为肖象画的背景,它讲究精细,准确,印象派后,风景才开始占主导地位,但是依然讲究透视,讲究真实。中国画中也有人物,象唐代的“古帝王图”,张萱的“游春图”,周FANG的“簪花仕女图”等,但是这些人物画中记述的意味更浓烈一些,并且只是一种轮廓。如果西方的肖像是精描细写,那么中国画中的肖像则是大而画之。中国画的成就不在人物而在山水,但是与西方的风景相比,中国的山水追求的是一种意境,一种眼中看个大概,心里无穷发展的意境,特别是后来的文人画,运用墨色的浓淡,刻画了一种若有若无,似真似假的梦幻风光。表达内容的区别,自然就造成了表达方法上的不同,西画用色明快,清析,用不同的颜色勾写所画事物的轮廓,是一种横面的铺设。而中国画则以墨为住,所谓墨分五色,相互渗透,无轮无廓,即使用色,也是色中有墨,墨中带色,是一种纵向的润染。所以,我觉得在流行的那种纯色彩的表现上,象Rodney Graham ,Sam Francis,Charlie Hewitt 的作品,色彩界线分明,轮廓清晰,理念上应该是属于西方的。而前面提的如Samantha等,他们的色彩是含蓄包容的,多多少少带有中国艺术所特有的那种模糊的洒脱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