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篇小说】江南血 46

无墨

红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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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第二章　寒露　46

  众人离开后，周修流因为还要查看最近茶楼的账目，就留在了茶楼上。因为入秋了，晚来天气有些清凉，他就让周发给他烫了一壶热酒，然后一边在楼上侧室花厅的灯下查看账簿，一边呷上两口酒驱寒。这间侧室是周修流精心布置过的，墙上挂着名人的字画，屋子四周的案桌上，摆设着稀罕的茶具，古色古香的。平时他是轻易不让人到这房间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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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g. t4 C! F" Q戌牌末刻，杨七儿脸上吃的酡红，腰里挎着长长的倭刀，嘴里哼着小曲，摇摇摆摆地回到了茶楼。他听周发说周修流回来了，愣了一下，随即慌忙上楼到了花厅，笑着给周修流斟了一杯酒，说：“周公子这么快就回来了。刘先生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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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修流笑着示意他在一边坐下：“我姐夫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。老杨，这些天你辛苦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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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D; Z# n2 ?8 f& P7 D5 a/ q& [杨七儿坐了下来，叹了口气说：“公子想来也知道念公的事了。前些天他一来，柳敬亭就被巡城的弓铺兵给赶走了，说是扰乱治安。客人也稀落了些。念公说话口没遮拦，最近又吃上了酒，酒兴一发，口没遮拦。我只怕长久以往，要惊动官府了。因此我今天去了镇抚司里，把这事跟张鹿征指挥打了招呼。张大人只是笑笑，说别见风就是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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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b% U3 }- R, Q- N+ j% j% o0 i- [. R/ |周修流说：“明天念公就要回山阴去了，这事你就不必多虑了。我姐夫说了，他不在时，茶庄跟茶楼的事，希望你能多担待些。”

杨七儿说：“对了，今天早上‘明泉茶庄’的沈九云还派人过来，问起今年秋后明茶的事，不知明茶什么时候押运过来？”

" _3 ^' z# t2 J& k5 f2 I周修流说：“这两天秋季‘明茶’就要送过来了，你查点一下。我姐夫已经关照过了，茶庄那边，暂时就不用供给了。这事也不必跟沈九云打招呼。除了供给内务司的定例份额之外，其它的就留在茶楼这边。这事你心里有个数就行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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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C$ i: A& n* V5 m4 f杨七儿听了，会心地一笑，也就不再问了，他说：“自从沈九云的同乡阮大铖除授兵部侍郎之后，他是越发的得意了，生意场上巴结他的人越来越多，他整天介鼻孔朝天，眼睛都吊在额头上了。”

周修流笑着说：“只要他不把茶庄的财物拿去假公济私，我们管他眼睛长在哪儿？”他顿了一下：“老杨，你过会早一些先回到凤凰台住院那边，给安排一辆马车，还有再帮念公整理一下行李，他老人家明天一早就要上路的。我还要在这里再待会儿，整理一下账目。”杨七儿答应着去了。


5 D6 ~% H5 n- e* K% y6 A. r3 ^亥时初刻，周修流查看好账簿，又问了周发一些茶楼经营的琐事，正要收拾着离开，忽然听到有人在楼下高声问说：“子渐还在楼上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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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V4 M5 w  y0 |0 g- b7 G* E) M周修流一听，却是郑森的声音。他没想到这么晚了他的把兄还来看他，就高兴地走到楼口，探头笑着说：“大木，你怎么来了？”就让周发下去烫一壶酒上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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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Q8 X, j/ }: P8 l+ j. A" t5 e0 I郑森走上楼来，一边笑着说：“我刚从牧公的府里问学出来，半路上碰巧遇到卢渭生，才知道兄弟你已经回来了，就匆匆地赶过来了。怎么样，你这小舅子做的还风光吗？秋岳没欺负你姐姐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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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修流笑笑说：“最风光的当然还要数秋岳，新郎做的好不兴头。对了，我在杭城还碰到了你弟弟郑林，让他骑走了我的马。——他早该到南京了吧？”

郑森说：“他在南京呆了几天，前天跟代男一起去了镇江丹阳，拜见我四叔，然后再从海路回闽南去。我舅舅还想再在南京呆一些天，他是个闲不住的人，再说了，他跟牧公的交易还没有敲定，心头总是放不下。——你的乌龙马，我还替你喂养着哩，保管它膘肥腿健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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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h& Y& q: L: q( o周修流邀他坐下，周发整治了一些酒菜端上来。郑森喝了两杯酒，身子暖和了些，说：“我在牧公那里，就听说念公被强行致仕的事了。唉，说起来牧公也是个怯懦的人呐，担不起什么重任的，在马士英、阮大铖等人面前，委曲求全。他这人在大是大非的关头，不能爱憎分明，嫉恶如仇，和马、阮等人秋波暗送，关系暧昧，我对他有些失望。我曾想或许是多年的林下优游、恬淡的生活，把他的棱角都给磨去了？可是比较念公，人家也是退隐有年了，不照样还是个蒸不烂、煮不熟、捶不扁、炒不爆、响当当的一粒铜豌豆吗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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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修流笑笑说：“兄长的话有道理。你想，牧公自从万历三十八年中了一甲进士，入选翰林院，至今已有三十四年了。而实际上他出仕的时间，统共不过五、六年。这学问是做大了，不过人也世故了。如今复出，执掌礼部，也不过是个虚位而已。这骨气两字，看来只是天生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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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[; _% |! L6 w% N# C" |郑森吁了口气：“所以，我以为读书做人，如今看起来还是做人重要些，不然学问再大，也是空谈。唉，不说这些了。念公果真明天就要离京回家了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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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修流点点头：“再留下来也不过是斗斗气，没多大意思了。看来，当初我爹爹不愿意复出，也是有他的道理的。”他想到在山阴时刘思任跟他的谈心，于是就问郑森，他下一步有什么打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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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森叹口气说：“本来按照当初的设想，我是想在入了国子监之后，好好做些学问的，然后争取拔贡出仕，为朝廷做些踏实的事。现在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。你看眼下马士英一伙四处卖官鬻爵，真才实学的人，未必能够得尝夙愿。壮志难酬，我们总不能将大好青春，轻掷在书卷之中吧？！因此我想弃笔从戎，即便到头来是粉身碎骨，也要把热血洒在汗青之上。”说着，他的双眼熠熠生光，眉毛微扬，激情四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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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修流听了，呆了半晌，心想，看来正如姐夫说的，自己的胆魄的确是比不上郑森的。比如眼前，真要让他放弃茶楼，他还得掂量掂量哩！他端起酒杯说：“冲着大哥这番话，我敬你一杯！但愿大哥壮志得酬！”

2 ]1 r+ W2 {8 G$ c! m0 Q郑森干了酒，继续说：“过些天我想去镇江走走，看看我四叔有什么想法？我能不能帮上点忙？据我所知，满洲人在攻占畿南，豫中，山东之后，大军逼近黄河，挥师南下只是时间问题了。而我朝在淮北的防线，倘若不加以整治固防，将很快被他们突破。如此一来，战线很快就会推进到长江一带。因此江防就变得十分重要了。镇江到江阴一线，更是冲要之地。目前看来，在长江以南，我朝还有近百万大军，如果主帅指挥得当，将士鼓勇向前，以攻为守，东南一隅尚可暂保无虞。能像司马睿，赵构一样，占据半壁江山，也算不错。而后再励兵图治，准备光复江北。”他顿了一下，忽然又冷笑一下：“当然，我说的这些，前提是有一个中兴明主，还有一个昂然向上的朝廷，不然的话，那就是痴人说梦了！不知子渐有何想法？”

周修流低着头：“眼下我姐夫不在南京，茶行里只能我先担待着，一时半会估计离不开。我得等到我姐夫回到南京后，才能定夺下来该干什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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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森看着他，只见他的眼神有些闪烁不定的，心里叹了口气，也就不再说什么了。

无墨

上一个跟帖里才说小说人物对话，这一节就鲜明多了。对话里大量的背景铺垫，副线人物的故事也一起交代了，呵呵！

无墨

仙女下凡啊！很漂亮！

CG族

眼睛中间有点宽了,姿态很优美, 我喜欢.   就是发育还不是很成熟,呵呵!

无墨

CG啊，你还琢磨人家发育成熟问题？嘿！

狸猫

3# 圈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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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像CG说的没有错，就是有些日本动画的样子，好像没有长大的似的。当然，CG另外一层意思是三围比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