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小心犯了一次法

夏凉

    俺属于守法的良民了。照俺娘的话来说，是祖传的胆小。比如，家里垒鸡窝，缺几块砖，看着家边上不远处有个工地，红砖一摞一摞的，就是不敢拿。别人都是拿小车晚上偷，俺拿两块都感觉和抢银行一般的罪过，仿佛会做大牢似的。没办法，还是摔点土坯，搭个土鸡窝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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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j2 M6 o; Q! @. k    虽然干小偷小摸的事胆小，但到美国撞世界的胆子挺大的。闯是闯了，但爱惹事的地方俺从来不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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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g( d$ C9 H: s& M+ ^+ c    虽然谨慎小心，还是出了差。
   
" A/ }( O6 n4 G9 _, j; g    不久前租车，人家不租给俺，说俺的驾驶证过期了。俺接过来一瞧，何止过期了，都已经半年多了。俺脑袋一下就晕了。这么说，俺无证驾半年多了。无证驾驶罪过好像是不轻啊。
   
* R: l/ X7 g; [  I    回家赶快上网查查罪过。不看不要紧，越看越害怕。罚钱事小，还有可能上刑事法庭进大狱（理论上）。又赶快查了查怎么把驾照弄回来。过期一，两个月倒没什么大事，只要更新就是了。人家也知道爱忘事的人挺多的，照顾大多数人的面子。可俺过期这么长时间的，按规定就得重考驾照。要带齐社会安全号，护照，电费账单。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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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r- E/ [9 q6 r/ I* B! `2 z4 E5 |$ Q    这天，俺惴惴不安地来到交警所。推门进去，右边椅子里坐着不少人，手里都拿着号。左手边有个女警察管登记。再靠里是一排小隔间，考证者们坐在那里。
   
  W2 j8 q3 E% [0 f6 o    俺拿出了驾照，胆战心惊地递过去。“ 俺驾照过期了，需要新的。” 俺暗想，她不会向俺一招手，说，先生，请跟我到这边来。再一推门，转身就进禁闭室吧。俺可是无照驾驶，明知故犯，送上门来了。
   
7 n0 W# }7 I" m; G2 P    女警员接过驾照，故作惊讶地说，“呵，你的驾照真的过期了！”转身又回到计算机旁。糟了，是不是给俺上了黑名单了。她随手在边上机器撕下个纸条，连带着交通符号卡片，递给了我，“这是你的号，请到下边等叫号吧” 。
   
    俺稍稍松了一口气。至少过了这关了，没让俺进小黑屋。
   
    坐在下面，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不安。旁边墙上贴着收费表，办照15刀。看着手中的符号卡，再记记一些不常用的。
   
    终于轮到了俺。俺来到一个身材高大，表情严肃的女警察面前。糟糕，怎么碰到了个母夜叉！俺坐了下来，掏出准备好的一大堆文件。一时不知是一块给她呢，还是她要什么给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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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俺犹豫了一下，便诚惶诚恐地抢先递上过期的驾照，并偷偷打量着她的表情。她面无表情地转到计算机前，霹雳扒拉了几下。“社会安全号码？”呵呵，开始审问了。“拿来我看看。”哼，对俺还不放心。“把头伸到那去，告诉我从左到右是什么数字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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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t* M+ X7 a0 |* G5 z3 l* Q    机器里有四个亮框，但只有三排数字，每排三，四个数。第一排数字俺看的清清楚楚，没有问题。第二排的字大小一样，但就是看不清楚。急得俺汗都快出来了。偷偷闭上左眼，用右眼窥视。哈，数字变得清清楚楚。再偷偷闭上右眼，用左眼看进去，一下就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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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第二排的数字突然跳到了第三排，数字也变了。这，这，俺可怎么数啊？考试还兴变戏法，故意刁难人么。俺转过脸来，结结巴巴地问道，“俺，俺，是数第1，2，4排的数，还是。。数第1，2，3，4，或着是。。第1，3，4。。。”俺晕，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俺偷偷作弊了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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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警察不动声色地说，“从左到右，你就数吧。”靠，俺心里暗暗骂了一句。俺就撞大运吧。既然第二排双眼看不清楚，俺只得作弊用右眼看。第三排就不管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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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[' Y% ^* z5 j" q( i/ M    女警察不断地转换符号，还不时地和边上人说说话。俺也不知她听清我说的答案没有。别用心不专，给俺多错判几个，白来一趟。俺转过头，想看看她是否在听。一回头，正碰上那双冷冰冰的双眼，正盯着俺。俺不由的打个机灵，仿佛作弊被人抓个正着。直到结束，俺再也没敢回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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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“32刀，现在交钱”嗯？不是15刀吗？心里想，没敢问。看来有戏。拿了俺的钱，就没有不给俺驾照的道理。俺过期这么长时间，没进法庭就是好事，多这么点钱，也算是开恩了。俺赶快写了张支票，生怕她反悔。
   
    “行了，那到那边照相去吧”啊？那声音突然变得这么好听，这警察的形像一下子更高大了。这就通过了？俺手里一大叠子材料还没来得及用呢，连路试都没考。俺真想跳起来给她一个大哈格。满腔的热血在沸腾，化成一股气涌到嗓子眼，“多谢了！” 俺晕忽忽地站起身来，来到几个等照像的人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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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|) z4 c" u5 Z    俺挑个椅子坐了下来。恰巧不远处一个警察正在告诉面试者交32刀。俺赶紧问问照相的人。原来收费涨价了。女警察一分钱也没多收俺的。俺把人家想得那么糟，心里有些过意不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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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一个黑人小伙正坐在相机前，头上直巴楞楞地梳着无数条小细辫。对着镜头，不好意思的呵呵傻笑，还不时地用手把小辫故意望前额是拨了拨，似乎很潇洒的样子。拍照的是个黑人女孩，甜甜的样子。她示意额前有小辫是不行的。小伙又不好意思地把小辫儿向后拨拨。也不知何时拍的照，女孩就示意已经照完了。
   
    呵，难怪驾照上的照片都是像罪犯，原来拍照时也不给提个醒。不管怎么说，俺们也是花了钱了的。转念一想，警察这么做可能也有他们的道理。你想想，被警察抓住的有几个是高兴的？恐怕都是哭丧着脸。笑脸和苦脸模样相差很大，警察可不想跟你玩换脸游戏。为了能认出驾照是否真是你本人，人家警察也不好意思让你笑一笑吧，那不是失去了警察的严肃性了么。
   
    轮到了俺。俺记住了警察拍照的小把戏。俺可不能让她的阴谋得逞。俺往座上一坐，立马脸上就堆起灿烂的的笑容，并坚持到站起的最后一分种。
   
    俺终于重新拿到了驾照，松了最后一口气。俺满意地看着我满面笑容的照片。俺可不是潜在的罪犯，绝不能给警察对照俺哭丧着的脸的机会。就是有也是个大笑脸。嘿嘿。
   
    俺拿着崭新的驾照，一身轻松地走出了大门。别了，女警官。

(原写于7/10/2008)

潇洒走红尘

哈哈哈，很有趣！